普通的流民百姓所组成的散兵游勇,怎与那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相抗衡?整个局势,便如同一个拿着刀的孩童不断的朝着巨汉挥舞,结果自然是一遍倒。
所以那日的攻城战,死了无数的流民百姓,整个密州尸痕遍野,青州节度使宋邵懒得从中寻找,是否有賊首,直接上报朝廷,说是‘王陈等贼首已经伏诛,密州之战大获全胜!’
朝廷也没法啊,现在的大周朝那是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好不容易有个听话的节度使,跑去了南边平乱,结果还没能回来,所以收到线后,欢喜鼓舞,并未仔细甄辨。
而且吧,现如今这大周王朝周边的邻居们都不太友好,哪个都想跳出来咬一口,朝廷已然是疲于应对。
对内这样的起义也是屡见不鲜了,整个按下了葫芦起来瓢,隔个几年便有跳出来造反的,能支持到今日,还是那各方节度使相互制衡的原因。
所以既然賊首已诛,那剩下到处逃窜的流民就该多加安抚,让其就地落户或回乡生产去,若是全部绞杀,朝廷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何况人口在古代那也是珍贵的资源,不能白白浪费了。
而张珏这呢,骨头硬不好啃,他又龟缩在云梦山周边不出来,不像王君长他们那么招恨。
况且那云梦山地势复杂,就意味着种地的地儿少,也就是缺少油水,那滕州到是个产粮的地儿,可是一来正主不在,二来这叛乱闹得也无人耕种,三是周边的节度使们离的有些远,没有朝廷诏令不好越俎代庖。
那青州节度宋邵使现在离得虽然是近了,但现在兖州,沂州大部分地盘都被他给占了,虽说名义上不是他的,但这已经叼在嘴里的肉可就不想着松口了。
那不撤兵,总得有点不撤兵的理由不是?剿灭余孽,好多用的理由啊。
依然严加戒备多日张珏,左等他不来,右等他还是不来,派人一打听,嘿!那货准备着养寇自重,所以不准备继续攻打云蒙山了。
你说张珏是咋知道的?是这样的,滕州府衙中有个叫王二的伙计,他的七大姑家的小叔子的二大爷的孙女在青州府衙为婢。
那日宋邵与幕僚说“既然密城已破,不若留着这帮贼寇,否则怎能保全我的利益,我宋某人也算是对得起朝廷了,也是那有功之人。”于是消息便这样穿回来了。
论信息交流对战争的重要性。
打听清楚了如今的情况,那张珏便知晓如何应对那俩坑货的到来,先探探他们的底,再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他们满血复活了,就赶出去继续去拉仇恨值。
这宴会的地点选在了滕州府北的界城镇,那处有个别院,周边的粮食都已经收完,比较空旷。
原主人已经南下寻亲不回来了,所以这院子便成了张珏的了,正合适驻扎下军队,居众讨论下未来大业的发展方向。
这大周朝现如今最大的贼头们便在此处碰了个面,会议的过程美好而热烈,双方进行了亲切的会晤,充分表达了双方的观点,并对未来的发展形势进行了友好的协商。
主要入会人士有天补左神策大将军王君长,冲天将军陈苍,虎威将军张珏,副手赵安。
这王君长年纪约么四询,华服美髯,行动间风度卓然,颇有魏晋名士之风,着实看不出他以前是这大周朝最大私盐贩子,现今的造反头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溃逃中还能保持的住这样的打扮。
那密州陈苍,更是样貌不俗,身高八尺有余,身着玄衣,面色如玉,一副名门公子的样貌,但嘴角的笑意总莫名的让人发冷,端这么看着便不是个善茬,听闻其少时颇有才名,可比那前朝骆宾王,乃是一个文武兼备之人。
厅堂中坐分主宾,寒暄后依次落座。
“大将军,能屈尊前来寒舍,小弟真的是蓬荜生辉啊。”张珏举杯敬道。
“张老弟客气,某此次出走滕州,来的匆忙,儿郎们口粮不多,需在老弟这修整一段时日。”王君长略微抬杯抿了一口,他虽说的客气,然态度却是极为傲慢。
“哦?那将军准备在舍下盘恒几日啊?小弟这穷山僻壤,着实也无太多的口粮。”张珏放下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将军勿忧,最多两日我等便要分兵而行,虽说那朝廷无道,然气数未尽,我等英雄该当先蛰伏等候,静待时机到来,此时正是我等团结度难之时啊。”一直未曾说话的陈苍突然插话道。
嗯?这两人也不是一条心呐!有意思了,若是如此,对我滕州却是极为有利的。
“如此甚好,某还有事,便不在此陪着各位了,待各位远行,某自会帮各位备好粮草,这几日便请好生修整一番。”
探清底细的张珏,不愿久坐,安排下人马监视后,便先行离开,留赵安在此处掌管大局。
“鲁荏贾所言不错,这张珏日后必是我等大患,不得不防,然现今大业尚需人手,且先留他一条狗命”待张珏等人都走之后,王君长也不维持的他的名士风范,扔了杯子恨声说道。
陈苍确是老神在在的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酒,独自在座位上饮着,似是没见到大将军的失态之举,等他平静下来,才淡笑道:
“我怎不知大兄有长留滕州之意?”
“怎得不可?”
“大兄,我二人此次所带人马不足万数,与那黑虎军仅是五五之数,比不得在密州的时候,何况这些废物连朝廷都扛不住,还打他黑虎军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