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四年夏,朝廷接到八百里加急,浊河决堤,千里一片汪泽,死伤无数,给了这早就摇摇欲坠的武氏王朝又一沉重的一击,王君长等人大肆吸收流民,号称已有三十万军马,磨刀霍霍,剑指京师。
“王相,王相,请留步”户部的赵尚书一溜小跑的追了过来,赶忙拦住朝会后往外走的宰相王茂之。
“赵尚书,何事叫住本官?”因朝会而满脸铁青的宰相王茂之住步回首问道。
“王相,这浊水决堤,上面命我拨款赈灾,兵部又追着我要粮草,您也知道这江南的赋税刚收上来便去了大半,如今户部是真的没钱了,如今叛贼近在眼前,说不得还要出去躲躲,这处处都要钱,还望王相给我指条明路啊!”
“你让本相如何给你指条明路如今掌印的是那姓田的太监,早前北线吃紧缺粮草,他把主意打到了增收盐税上面,逼得王君长等盐商造了反,年前他不听老夫之言,又重用宋邵剿匪,结果养匪为患,造成如今的光景,现今儿缪将军还追在反贼后面跑呢!田贼不除,国无宁日!本相且冷眼看着他如何收拾眼下的局势,哼!”说罢王茂之也不理会那赵尚书,转身便走。
大明宫恢弘肃穆,紫宸殿内,烛火辉煌,皇帝武壅正拿着一柄嵌金球杖比量着马球,一杆挥出正入球网,引得周边的太监、宫女竞相叫好。
“陛下好身手。”见武雍停了下来,田瑾赶忙上前,用手中的天丝手帕擦拭皇帝身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这算什么,又并非骑在马上,在这平地当中再击不中,就枉费我练习了这些年岁了。”武壅毫不在意的挥开田瑾的手帕,拿起球杖又对准了小太监拾回来的马球上,继续比量着。
“在老奴眼里,没有比陛下技术更好的了,自是由心赞叹,陛下,那王相给您的折子您可见了”田瑾也不在意,收起那帕子,继续躬身上前问道。
“什么折子?呶,都在那放着呢,整天叽叽歪歪的,也不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尽耽误我打球。”武壅浑不在意道。
“是王相参了老奴一本,都是老奴该死,用人不当,那宋邵与贼寇早就勾结一气,连青州一并送了人。”
“此事我知道,都是那宋邵的主意,那宋邵不是都已经下了狱了么,他怎的还这么不依不饶的,阿公天天尽心尽责的处理政务,他怎么就看不着?嘿,进了。”武雍挥杆又打进一球。
“老奴谢陛下体恤,只是这缪臻着实无用,剿匪剿了半年,反而剿得反贼直逼京城,陛下,现今事态紧急,千金之躯不坐垂堂 ,还望陛下随老奴去那西川避上一避!”说罢田瑾便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
“什么?反贼要进京了?阿公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何时去那西川,可要招大将军缪臻回来护驾。”武壅停下了手中挥动的球杖,将其扔至一旁,回头赶忙问道。
“陛下莫急莫急,缪将军还能抵住这些叛贼一段时间,若此时招他回来,前线谁来抵抗啊?老奴这倒是有几个人选,不知陛下准备选谁来出任那西川节度使,好负责陛下这一路的安危?”田瑾抬起身来,递上了一张名单。
“谁人出任这西川节度使?”武壅望着手中的名单有些犯难,这几个人他都不认得,着实难选。
“对了,组织他们来场马球赛,谁赢了,便由谁来领军。”武壅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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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蛐蛐儿在院子里欢乐的唱着歌,天气沉闷湿热逼得人睡不着,苏荷热的受不了,边迷糊糊的梦着家里空调坏了,边摸索着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缓缓这燥热的心情。
扑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地,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似是有人翻检着什么,隐约之中好似还有说话的声音。
苏荷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伸手将自己放在床头的手 枪摸了出来,快步走至孩子们的床边,轻声的将他们叫起,示意他们屏声静气不要说话,寻个地方躲好,自己则慢慢的挪到窗旁,学着电视里,伸手添了点口水,往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往外望去,哎,昨儿才换的窗纸。
今晚月色不甚明朗,可也能隐约看的出是几个高壮的人影在院子里翻着东西,其中还有一个腿脚不便利的,左脚有些微瘸,这绝对不是住在前边铺子里的苏仁他们。
“赖三,你不是说这酒娘子日进斗金么?前面的铺子,后面的库房兄弟们都看了,空落落的,连个子都没有,这黑灯瞎火的也找不到地窖,要不然抬两坛酒也好啊!”王二找的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抱怨道。
“这酒娘子有钱,这平江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啊?不说那琉璃杯子,光她卖的那些粮食,还有那些酒,哪一个赚的少了?说不定就是让她给藏地窖里了,再耐下心来找找,再说了,她住的那个秀楼不也还没找呢!你急什么?”
赖三瘸着一条腿行动多少有些不太方便,说完便望着苏荷母子住的秀楼,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迷香。
“跟我走,把这酒娘子迷倒,这药效不错,没见前面铺子里的那几个伙计睡得和猪似的,等会儿咱进这秀楼里慢慢找,啧,虽说这酒娘子年纪是大点了,但那身姿腰段也别有风味啊,嘿嘿,说不得咱兄弟们还能......嘿嘿~王二你说是吧!”
懒三嘴里边说着浑话,边用布巾围好嘴鼻,拿着迷香往窗户边靠近,一看就是把熟手。
苏荷守在窗边,看着外边的贼人在院子中翻捡东西,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