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宫之中,云台之下。
一身高品级华美道袍的胖子,匍匐在地,脸色苍白,簌簌发抖。
罗川每说一句,高独祸的脸蛋就苍白一分,汗如雨下,顷刻间已将他的道袍浸湿。
他已经不用再去想任何说辞藉口。
因为从头到尾,他的所作所为,都没能瞒过罗川的监视。
是那道藏在自己眉心的先天玄纹?还是赤流儿“师父”暗中禀报?无所谓了……反正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罗川他也知道了……罗川已经知道,自己背叛了他。
高独祸满心凄凉,惶恐不安,强烈的恐惧充斥内心。这种感觉,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年的大灭峰,被罗川十八道兵一阵虐待,生不如死。
“小高错了……求主人原谅……小高再也不敢……”
“主人饶命啊!”
高独祸痛哭流涕,对着罗川连连叩拜,撕心裂肺地喊着,以减少内心的恐惧。
罗川瞥了眼赤流儿,赤流儿会意,缓步上前,走到高独祸身前,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要指着道主鼻子喊傻叉吗?”
“怎么不喊了?你倒是给我喊啊!”
“你这个傻叉!天生就是扶不起的烂泥!狗屎一般的东西!当真以为你离开道主就能闯出一番天地了?高副使?”
“倒是喊啊!你这个傻叉!为师我早就说过,离开我和道主,你就是一坨烂泥!”
赤流儿抬起脚,一遍又一遍地践踏着高独祸的脸庞,狠狠蹂躏着。
高独祸蜷缩着身体,眼中闪烁着恐惧,脸上却挂着讨好的笑容,在赤流儿的践踏下脸庞已经支离破碎,谦卑、惶恐、可怜,就好像一条乞求活命的癞皮狗。
罗川面无表情。对于背叛和出卖,他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白蝙蝠也抱着翅膀,紧绷着脸,无比严肃地立在罗川头顶。它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个被赤流儿大胖子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小胖子,定然不是什么好鸟!
“道主,不如杀了他。”赤流儿目闪精光,忽然开口。
罗川深深看向高独祸:“你当初既然选择背叛我,就应该料到后果。在你死之前。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恨我?”
说话间。赤流儿已经抬起了手掌,掌心涌出狂烈的杀机,正对高独祸,随时准备拍落!
高独祸身躯狂颤。脸上浮现出浓浓绝望,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罗川,神色变幻不定,半晌苦笑一声,摇头道:“高独祸怎敢恨主人?这一切,都是高独祸咎由自取,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只是一滩烂泥一坨狗屎。偏偏想要成为天上的云彩,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大傻叉。”
高独祸每说一句,赤流儿眼中的杀机就愈发浓烈,满脸警惕。
“赤流。放了他。”罗川开口道。
赤流儿一愣,猛地喊道:“道主三思啊。”
“我说了,放了他。”罗川盯着赤流儿。
赤流儿身体一颤,艰难地撤回手。
“高独祸,我知道你在赌,赌我的骄傲、狂妄、自大,对你不屑一顾,也懒得杀你。”罗川盯着高独祸,淡淡道。
高独祸看向罗川,苦笑一声:“终究还是没能瞒过主人。”
“我会给你十个刹那的时间,这十个刹那,是你逃跑的时间。十个刹那后,你逃跑的消息将会传遍天南域,天华宫,天华宫的盟友,海外修士,执法盟会……想必有很多人,会想要你的头颅。你若能逃得一死,那算你命大,若是被人杀了,也别怪我。”
罗川猛一踢高独祸的屁股:“滚去逃命吧!”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高独祸猛地跳起,想也不想就向外飞去,转眼间,已经飞出了洞天神帝。
“道主,此人万万不可留啊。”赤流儿急声道:“此子年纪之轻,城府之深,太过可怕!关键的是,此子三十出头,便已遭遇如此坎坷,心境自成一道,若是被杀死则罢。若是不被杀死,反让天南修士成为他的磨刀石……不出十年,此子必成祸患!”
“就算是祸患,也是别人的祸患。”罗川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你一会率领天华宫众人突围撤退,暗中施法,洗去他们关于我天门修士的记忆。实在洗不去,就杀了。我会佯攻一阵,随后放你们离天华宫给我搞到手。”
“是,道主。”赤流儿毕恭毕敬道,临走之前,他想了想的,停下脚步:“道主,关于高独祸,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赤流儿还没说完就被罗川打断。
“此事无需再提。且不说,这个高独祸有没有一飞冲天的潜质。即便真有这么一天,道主我也有一后手杀招,随时可以对付他。”罗川摆了摆手:“你走吧。回到行宫,可以布置追杀高独祸了。”
赤流儿没再多说,又是一拜,随后消失不见。
“这赤流儿,还真是多疑多忌。不过,也只有他,才能教出高独祸这样的徒弟……五年多不见,竟已成长到这等地步,天门修士的首徒……”空静无人的道宫中,罗川自言自语道。
“罗川!罗川!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这是为什么?”白蝙蝠抱住罗川的脖子,好奇问道。
“高独祸此人,是个当细作的好苗子。只要他能从接下来的天下追杀中,逃得性命,他的前途将不再局限于天南域。而我,在解决完肉身问题,找到最后一枚圣猿灵饵后,我也将会离开天南域,前去拥有更高修行文明的域界或者部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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