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深吸口气,蜷缩着身子转过了身去。
嬴纵话语一断,轻轻的靠了上去,动作却不敢太大,只在她后颈上轻吻,“是我该死……哪怕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那样待你,是我该死……阿姀……”
他低低的语声听起来叫人分外心疼,沈苏姀蜷缩的身子却不动,嬴纵看着她的背脊,眸光黯了又黯,自小到大他为了权力为了大胜仗做下的恶事无数,可从没有哪一件是让他后悔的,唯有今日,他疯魔了,竟然如此伤她!
嬴纵深吸口气,缓缓地坐起了身子,拉起锦被将她严丝合缝的盖好,语声低沉,“我知你眼下不想见我,我都知道,我……我出去……”
将她盖好,嬴纵当即从她身边离了开去,下地走出几步,床榻之上的人仍是没有半分动静,嬴纵眸光暗了暗,攥了攥拳头当真走了出去,外室一片暖意,嬴纵默然的在空荡荡的厅堂之中站了片刻,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了出去,殿外一片清冷,是他的命令,他和她在殿中之时外面的人要守的远些,嬴纵迎着外头的风雪定了定神,忽然轻声开了口。
“来人——”
话音一落,容冽和容飒齐齐闪身而出,不仅容冽一脸的冷色,便是容飒的面色都格外凝重,两人眸色深幽的看了看嬴纵此刻的不同寻常,又看了看半掩着的殿门,当即也有些明白今日的情况不甚好,当下不敢多言一句的等吩咐。
嬴纵眼底冷光一闪而现,沉声问道,“如何了?”
容冽闻言当即应声,“一个字都不说。”
微微一顿,他又道,“属下觉得十分诡异,用寻常的法子只怕问不出什么来。”
嬴纵闻言眯了眯眸子,“自然不能用寻常的法子。”
稍稍一顿,嬴纵回头看了一眼灯火暖然的殿内,而后看向容飒,“在这里守着,她……她有什么吩咐都好……要……要回沈府……也好。”
容飒和容冽闻言对视了一眼,本就沉重的心思立刻沉得更深了些,自家主子在别的方面可谓是滴水不漏不形于色,可是但凡是面对着洛阳候之时,但凡有些什么,他们这些常年跟在身边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妥来,眼下这模样,定然是出现了大状况了!
“属下遵命。”
再如何的不解担心,容飒此刻也只能应声,嬴纵又看了那紧闭的殿门一眼,转身朝天枢阁的方向而去,容冽看了容飒一眼,当即跟了上去,容飒眉头微蹙的站在殿门之前,只盼望着在自家主子回来之前洛阳候千万不要对自己有什么吩咐。
嬴纵走出内室,又在外室站了一会儿,而后走出了大殿,这些动静沈苏姀都听得清清楚楚,远远的有隐隐的说话声传来,沈苏姀还是没动,不一会儿,连那说话声都消失,整个世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却是不曾进殿中来。
沈苏姀蜷缩在一起的身子终于动了动,转身平躺着,动了动有些僵的手脚,转头看向外室的方向,再三确定,终于肯定外室之中的确没有人,她抿了抿唇角,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颈侧有几处被咬出来的刺疼和小块的微肿,身前有很多道指痕,腿弯处也有几抹痕迹,背上被撞了一下不知怎样,沈苏姀的眉头使劲的皱了皱,眼底豁然闪出两分恼恨来,看了看自己被他大掌撕破的衣衫,眼底更氤氲出几分怒意,攥了攥拳,她倒不知道他发起疯来是这般模样,从前他倒也算是忍着了!幸而他今天没有丧心病狂到在那书房里要了她,否则她一定拿那裂天来砍了他,可若是往后他时不时发一回疯……
啧!那还得了!
沈苏姀躺在床上思索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要去参加那夜宴的,却是比她料想的回来的要早,那么就一定是夜宴出了什么岔子并没有走到最后,那夜宴乃是为华庭之事而设,多半是要让北魏太子改变心意的,可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没有行到最后呢?
狭了狭眸,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北魏太子肯定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恐怕还是对着他来的,她的担心到底成了现实,不仅出了幺蛾子,且这个幺蛾子还不是一般的幺蛾子,竟然叫他如此失心疯了一回!可恨这人竟然回来这般折磨她,若是换了别个她早就……
咬了咬牙,沈苏姀心知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转头朝外室的方向看过去,这人竟然还没有回来的打算,难道就准备将她如此仍在这里不管不问了吗!
沈苏姀豁然坐起身来,动作太大当即扯得唇上一疼,倒吸一口气凉气,沈苏姀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底的恼恨之意又深了一番,本要下地去的,可看到自己身上这被他撕坏的衣裳却又皱了眉,眸光一扫,看到了一件嬴纵的便袍挂在一旁,沈苏姀掀开被子下地,走过去将那便袍套在身上,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站了一小会儿外头还是没什么动静,沈苏姀眯了眯眸子,恨不能干脆就这么走掉让他一个人自责自伤去!
深吸口气,她还是朝外室走去,外室一片空荡荡的,再华丽也叫人瞧着清冷,想到他刚才在外头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沈苏姀心底的恼恨散了半分,她适才分明问了他今夜出了什么事,可这人一转口就来嘘寒问暖,连哄她也不知道先把这个她想知道的问题答了,这一切只能说明今夜出的事他根本不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