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将胸口的凉气缓缓吐出,脑中灵机一动,哈腰朝四个方向深鞠了四躬。
此举,不在于献媚,而是为了缓和冰冷尴尬的气氛。
见我礼敬有加,众人不再振臂哄闹,全都静静的盯着我。
我努着笑,将屈可来和连月间的恩怨情仇,长话短说的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当然,对于我所犯下的错误,我是不打折扣的和盘托出。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全身沾满了泥巴的毛孩子,在被清水冲净之后,虽然赤身**的晾在大家的面前,但身上干净,心里痛快。
这些混浊的泥巴,是我所犯下的大错,这些澄澈的清水,是诛心社的正义之泉,我渴望一切在正义与光明下进行。”
当我哆哆嗦嗦、言真意切的说完这些话,不禁感叹自己还是略有些煽情的小才。当然,说完后,心中畅快了许多。
气氛出奇的沉静,静的让我害怕。莫非,我的话难以引起众位的共鸣?
“好。”
一个靠在前排的护卫高声喊到。
这一声喊,像一枚细小的石子,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数朵水花,而水花掠起的波纹打皱了整个水面。
猛然间,噼里啪啦的掌声,激响在整个祭场内。
我转向东面,向东尊的女子又深鞠一躬,她点点头,还我一个温暖的微笑。
我再望向南面的云姐,她的眼中亦投来赞许的目光。
或许,她并不是不愿救场,而是想让我自救。
“扯淡。”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不绝于耳的掌声中,不合群的响起。
众人登时向西面望去。说话的,是令我不久前即对他恨之入骨的西尊安分。
安分翘起腿,悠悠道:你们听了这小子的一段单口相声,就认可他的话,同情他?谁能辨别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急欲争辩,安分凶恶的瞪向我,端起指头对着我,说:进了诛心社,没人教你认规矩啊?老子没说完,有你插话的份?
我梗着脖子,望向一边,眼中满是不屑。
安分拍拍手掌,说:尊威,尊威,咱诛心社的尊威何在?今天由这个小子来闹场,那好啊,明个儿张三闹,后天李四闹,大后天还会有更多的人来闹,早干嘛去了?啊!
安分越说越起劲,站起了身,继续说:这都铁板钉钉的事了,再来个回炉重造,咱们的一切开支花销,谁出?我们虽不是商业机构,但我们的时间、我们的精力、我们的刑具,我们的祭场,都是需要人民币的?这小子,想必是和诛心社的某人有关系,所以才敢肆意妄为,视我等为无物。
说罢,他故意咧开嘴,瞥向南边。
此时的云姐,愁眉紧锁的盯着猖狂不减的安分,眼神中甚是无奈。
会场内又是一片死寂,所有人不置可否。
安分觉得场子太清,回头冲身后使了使眼色,骂道:一群废物。
经他一骂,西面的方阵里顿时鼓噪如雷,纷纷叫嚷着将我驱逐出去。
恰此时,东尊之一的男子,许是看不惯安分的嘴脸,起身说:尊威固然重要,但是我们要讲事实、求正义,如果屈可来和连月间的恩怨真如这位小兄弟所说,那我们不是冤杀了好人,亵渎了正义?
四尊中,余下的南北两尊均是悄然无声。
云姐,我尚能理解,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出手。
可北尊,也应算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怎地也缄默无言?
一旁的屈可来,将手里的利器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他眼中血红色的火焰仍未消退,脸上的杀气依然浓烈。
刑部的三人聚在了一块,正低着头喁喁私语。
而连月,旧泪干了,新泪再流,一会儿惧怕的低声啜泣,一会儿魔怔的喃喃自语。
隐约中,我看到东西南北四个龙梯口,集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安分蹭地站起身,冲东面喝道:我说二位,你们是成心和老子过不去啊?诛心社之大,岂能让一个小兔崽子毁了颜面?你们到底是帮自家人,还是帮外人?
经安分毫不客气的训斥一番,东面的护卫们觉得自家的尊主受辱,纷纷的站起身,虎视着安分。
而安分绝非善茬,他一摆手,身后的护卫们亦是霍地站起身。
南北方阵中的人,看到东西方阵纷纷立起,想笑而不敢笑,一会儿望望东,一会儿看看西。
原本冷寂的帝陵,越发的冷寂了。
东西两阵对峙,无人敢来解围。
四大尊主平起平坐,平日里难免会结下一些或深或浅的梁子。而今,借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爆发了出来。我朝东西两方深鞠一躬,温声道:二位尊主因我动怒,真是折煞小子。乞望二位罢怒言和,不要伤了和气。
我话音刚落,西面一个行如鬼影、奔如猎豹的精壮男子几个快步闪到我的面前。
“啪!”
我还未看清他的面目,两颊已着了一记火辣的耳光。
忽然,他拽住我胸前的衣领,轻手一挥,我感觉自己像一片失重的叶子,被飞快的甩到远处。
“咚!”
我听到了身体重重坠地的撞击声。
我试着弯身爬起,身子却似一块泥巴,无力又酸疼。
“这是幻影豹?好身手啊。”
“可不是啊,传说当他的速度快至极限时,只能看见他的影子,而不见他本人。”
所有人都被这个唤作“幻影豹”的男子的不世神功给惊住了。
幻影豹望着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