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搞怪,我不高兴。”
“你。你以为这是你家啊,不高兴也得憋着,冲谁摆脸子呢。不高兴停你两天课,回家想想,高兴了再回行不?”语文老师是班主任,刚毕业就带班,才两年,正年轻气盛,想要干出点成绩,平时最烦的就是顶嘴,尤其是姜穆之这样一脸吊吊的、不服气的样子,更让老师痛恨。
“求求你赶紧停我的课吧,我真念不下去了。两天的时间太少了,我要一个星期才能休整的过来。””本来没什么,可两人一下子杠起来了,教室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敢说话了。
丁许忐忑得连头都不敢抬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她有心想起来替姜穆之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这剑拔弩张的紧迫感令丁许想叫救命了。
“那就如你所愿,现在收拾东西,停课一周。下一周再回来。”
姜穆之从抽屉里,狠命地撞了一下丁许的桌子,直撞得丁许肝颤,扭头就离开了。
下课后,丁许借口问作业去到办公室,刚进办公室就听到老师在给姜穆之家长打电话,说处理停课的问题。
丁许问完作业情况,战战兢兢地跟老师说,“老师姜穆之其实不是故意的,就是,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停一个星期课是不是耽误时间太多了。”
“丁许,你不要理他,我看这小子也是太欠收拾了。他家长也同意让他停课了,不会耽误他学习的,他妈说他本来就有家教老师,放心吧。”
姜穆之并没有回家。
他就坐在操场的乒乓球台子下边,又工工整整地给上面贴了一张纸条,“你读得真好听,让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然后,他默默地坐在那里,想起之前和程海一起被老师叫进办公室里罚写检讨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丁许是过得如此的凄苦,如此的可怜。怪不得她一整天在教室里都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她得有多么大的痛苦和自卑啊。但他更气的是程海那么细心的呵护和保护,生怕丁许受一点伤害的样子,那份真心让他妒忌也让他无奈。
老师告诉姜穆之,你不要捉弄丁许了,他父亲在她念初中的时候不在了,她和她的母亲一起依靠做一点小生意生活。学校的助学金本来要给她,每班只有一个名额,丁许家里条件艰苦,而且学习很好,老师就想照顾一下她。可是问她的时候,她却说,她和妈妈还能有个房子有挡风的地方,而且还有生意可做,虽然辛苦,但至少也是活得下去的,还是把助学金给林立吧。
姜穆之从办公室出来再看丁许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除了真诚,还有几分怜惜。他想去帮助她,又不敢伸手;他想跟她说话,除了交作业,他也没有接近她的理由啊;思来想去,他把目光盯在程海身上。
姜穆之的计划很简单,先和程海变成朋友,再由程海介绍,和丁许变成死党,再离间计把程海甩掉。姜穆之生活在家庭美满、富足的环境里,思想单纯、除了偶尔他爸对他施以粗暴的语言攻击、架子鼓的老师对他的吊二郎当、不认真练习敲两棒子以外,他并没有受过太大的挫折。理所当然地,他认为,只要他想和丁许变成朋友,那,他就应该能够按照计划利用完程海把他甩走。
一想到即将要成功的自己和在自己和丁许利索转身的身后默默恨得咬牙的程海,他就不无得意地笑起来。
他想到了一切,就是没有想到,和程海变成朋友这个难题比攻克“诺贝尔奖”还有挑战性。第二天,一到学校,他拿了一瓶水扔到程海桌子上,主动向程海示好,“程海,放学我跟你们一起走啊。”
“不是有人来接你?我们是踩单车的啊。”
“我叫人中午把我单车送过来了。”
程海以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姜穆之,说“好吧。”
放学,程海推着单车等几个男生一起,姜穆之踩着帅气的单车单脚撑在地上。
“走吧。愣什么呢?”程海叫他。
“啊?丁许不一起吗?”
程海只是一个恍神儿的功夫,立刻明白了。姜穆之,你丫的,项庄舞剑,妈的,老子差点着了你的道儿了。
程海阴险地笑了一下,“丁许被班主任叫走去帮忙统计小测成绩了。我家里有点事,不等她了。你等她一会儿吧,就是可惜你的单车没有后座子。”说完脚一划,踩单车跟前面那几个同学离弦的箭一般的消失了。
姜穆之一直等到学校办公室熄灯,路灯亮起,也没有等到丁许。
第二天,程海就发现,姜穆之的单车后面装了一只新刮刮的后座子,丑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