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内心天人交战, 嘴上絮絮叨叨飚英文台词。
木夏听了不禁发笑,“上午鲁迅, 半夜莎士比亚, 你换了十几个专业都没毕业, 居然还能出口成章。”
林焰擦着吧台, 经验之谈,“撩妹专用,有钱又长得帅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海外华人圈, 想要脱颖而出, 必须下真功夫背经典名段, 冒充文化人, 这样更容易撩到见识多广的漂亮女生。像那种去夜店摆一桌香槟炫富的土豪,围着他的多半是钢管舞女郎。”
木夏问:“你现在是to be呢, 还是 notbe。”
林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压住腾腾而上的欲念, “兄弟妻, 不可戏, 以后见了袁秘书会尴尬的。”
提到袁秘书,木夏无比惆怅,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算了, 明天的事, 明天再说。
木夏下了高脚椅回去睡觉,酒精上头,没站稳,左脚滑进木制脚踏里,整个人失去平衡,正欲连人带椅摔下来。
林焰运动员出身,肌肉反应灵敏,他单手撑住吧台,向上旋转三百六十度,翻到吧台前面,在木夏和高脚椅倒地的瞬间,以身为垫,接住了木夏。
林焰爆发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半夜,徐人杰正做着梦,突然被人推醒,“人杰醒醒,快开车带我去医院。”
半梦半醒之间,徐人杰看见林焰嘴唇红肿,下巴全是血,像吃小孩的怪物,顿时吓的尖叫,“有鬼”
男生宿舍的灯亮了,老板木夏额头沾着血,“我的头把林焰的门牙给撞没了,我喝了酒,没法开车,你来开。”
徐人杰瞬间被吓清醒,开车送两人去医院挂急诊。
三甲医院半夜急诊室像菜市场般热闹,人山人海,乱哄哄的,和白天差不多,徐人杰挂了号,前面还排着二十七个人。
林焰的嘴没有再流血了,只是两片嘴唇肿的吓人,像是挂着两根香肠。
触目惊心,木夏从医院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个口罩,递给林焰,“快戴上,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林焰乖乖戴上口罩,放下手机,“老板,这个算不算工伤补牙很贵的,我刚才查了社保网,发现社保不报销装假牙的钱,这属于医疗美容。”
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钱的问题。
社会是最好的大学,三个月前,林焰还是个连自身巨额商业保险的保险范围都不知道的纨绔子弟,现在一上医院,还没看医生,就先查社保能否报销。
木夏心生恻隐之心,点头,“算工伤,补牙的钱我来出,修养期工资照发。”
林焰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木夏的侧颜,额头的红印还没消失,打趣道:“我撞了你的车,你叫我林撞撞。你撞了我的牙,我是不是可以叫你木撞撞”
恻隐之心消失。木夏:“可以如果你自己出钱补牙的话。”
林焰立刻闭嘴。心想,我咋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皮一下,皮一下就好了吗差点就要自掏腰包了。
急诊室里,三人正焦躁的等待诊室叫号,山海印象里,霍晓玉也在焦躁的等待林焰。
“悬棺”似的山间集装箱房子里,打火机点燃一支女士烟,双腿甩掉拖鞋,女人蜷缩在沙发上抽烟,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坐在对面的霍晓玉面无表情,把喝空的啤酒易拉罐抛给女人,“用这个接烟灰我的沙发套是最上等的亚麻织成,烧个窟窿就全废了,你要全价赔偿。”
女人在易拉罐里弹了弹烟灰,“你不是说约了男朋友来过夜吗人呢”
霍晓玉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女人朝天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我们母女的命是一样的,总是看上渣男。”
女人看似三十来岁,没有一丝白发和皱纹,居然是霍晓玉的妈
霍晓玉冷冷道:“我们不一样。你靠男人,我靠自己。”
霍母笑道:“对对,我们确实不一样。我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去香港选美,除了伺候男人,什么都不懂。你受过最好的教育,投行精英,辞职开民宿创业,刚刚开业你那张悬崖上的金鱼姬照片就出现在我的朋友圈,这么好的地方,也不邀请亲妈来度个假,非得我拿着法院的判决书来找你,你才肯见我。”
木头茶几上,摆着一份法院判决书。
霍晓玉呵呵冷笑:“我没想到,人生收到的第一张法院传票,是亲生母亲把我告上法庭。”
七月份,一直拒绝和母亲见面的霍晓玉被霍母告上法庭。
霍母出示了抚养霍晓玉费收据,发票等等,证明自己将女儿养到十八岁,尽到了为人母的义务。在诉讼请求上要求霍晓玉尽为子女的义务,每月支付赡养费一万元以及每年三十天的探视问候。
法院最后支持了霍母的部分诉讼请求,要霍晓玉每月给霍母五千元的赡养费,以及每年十天的探视。
得到法院判决那天,霍晓玉郁闷的雨夜飙车,将路人林焰刮倒,被木夏赶超举报,吊销驾照两年,罚款蹲看守所,幸亏袁秘书将她捞出来。
霍晓玉一次性将一年的赡养费打到霍母账户,但一直没有去探视母亲。
霍母的律师给霍晓玉打电话因为霍晓玉只要听到是母亲的声音就立刻挂断电话,要求安排母女见面事宜,否则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霍晓玉在电话说道:“不见,有本事你申请强制执行去吧,要警察用手铐把我拷到她面前。”
霍母这个有钱的寡妇神通广大,居然真的带着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