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顾嫣然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耳边始终萦绕着一道声音,不厌其烦地吵吵着,直吵得她脑袋发疼。
“别吵,头疼!”顾嫣然撒气似的低声咆哮着。
或许是她的咆哮起了作用,那道声音在下一瞬就戛然而止。
顾嫣然刚要为此感到庆幸,没想到那道声音只停顿了片刻,就又开始扰人清梦。
“嫣儿。”
“……”顾嫣然皱眉。
“娘子?”
“……”顾嫣然烦躁地捂起耳朵。
“爱妃……”
“你有完没完?!”顾嫣然直接炸了,睁开眼就死死瞪住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南宫玄翊。“……”好凶残一女的。
顾嫣然抬手轻揉着两侧眼尾处的穴位,忍住不适道。“说吧,什么事儿。”
“头很疼?”南宫玄翊主动接替下了顾嫣然揉压穴位的动作。
顾嫣然被南宫玄翊的体贴打动,语气也稍稍软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午时?”顾嫣然着实一惊。“我睡了那么久?”
南宫玄翊颔首。“从你喝了合衾酒到现在,差不多快八个时辰了。”
顾嫣然。“……”这酒量真是差得要命啊,才一杯酒下肚,竟然就睡了快八个时辰。
“你放心,我对外只说你是因为洋金花的效用才久未起身。”南宫玄翊道。
顾嫣然看向南宫玄翊。“洋金花的事儿就这么说出去,不要紧吗?”
“罪魁祸首都已押送刑部,这事儿不可能瞒得住。”南宫玄翊半扶半抱着让顾嫣然坐起了身。“我唤醒你也正是由于此事,刑部那边来人了,说要请你前往刑部述词。”
“哦,好。”顾嫣然刚想起身,却在低头时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xiè_yī。“??我这?”
南宫玄翊耳根一红。“咳咳,你昨夜睡到半夜嫌热自己脱的,我试图阻止了,可一阻止你就要哭,也只好随你了。”
顾嫣然余光恰好瞥到自己肩头及胸口不规则散布着的几处小红点,顿时诧异起来。“怪了,我昨夜没动那盘儿虾,怎么会起红疹的?”
“应该是蚊子咬的吧。”南宫玄翊略显心虚地别过了脸。
顾嫣然偏头。“蚊子?”如今已是十一月底,天气渐寒,怎么可能……
“快起身吧。”南宫玄翊也不给顾嫣然过多的时间细思,将床头备好的衣裙递给她。“刑部的人半个时辰前就来了,我虽以洋金花的效用当作了借口拖延了片刻,却也不好让他们久等。”
“那我尽快!”
……
……
###刑部
顾嫣然、南宫玄翊在刑部官役的领路之下,来到了刑部正堂。
刑部正堂之中,皇城首府沈少亦正稳坐于主位之上。
顾嫣然看到沈少亦时,不由得拽了拽南宫玄翊。“刑部归首府大人管?”
“不算。”南宫玄翊解释道。“刑部由刑部尚书统辖,吏部、礼部、工部、兵部、户部等亦由各自分管的尚书统辖,首府虽与尚书同属正二品官阶,却不单独分管某部,只在六部尚书无暇分管时给予协助。”
“原来如此。”顾嫣然听明白了。
正堂内,众人见南宫玄翊、顾嫣然进来,纷纷起身,来到中央的空阔处跪下。
“臣等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妃。”
顾嫣然这才看清跪在地面上的一众人:沈少亦,丞相杜首成,翰林院院士魏峥,还有几位身穿差服的官役。
南宫玄翊则是对着众人道。“起吧。”
众人依言起身,恭顺立在一旁。
沈少亦上前抱拳。“二皇子,二皇子妃,座椅已备好,您二位请入座。”
南宫玄翊拥着顾嫣然坐在了座椅上,沈少亦才回到主位上坐下。
沈少亦看向堂下,面色郑重。“来人!带嫌犯上堂!”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两名官役分别带着杜梦瑶、魏冬露进入正堂。
杜梦瑶、魏冬露皆是官家嫡女,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又经历过这般的牢狱之灾?
就只一夜,就这么只在牢狱中待了一夜,二人就已经没了以往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气焰。
这不,在看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后,杜梦瑶、魏冬露相继都哭成了泪人儿。
“爹。”魏冬露哭着就要扑向杜首成,却被身后的官役按着跪在了地面上。
同样的,杜梦瑶也无法避免地被按跪了下去。
“别碰我!”杜梦瑶凭着最后一丝的傲然挣开了官役的钳制。
‘嘭’的一声震响,是沈少亦拍下了手中的惊堂木。
杜梦瑶、魏冬露吓得浑身一抖。
沈少亦沉着嗓音开口。“杜氏梦瑶,魏氏冬露,二皇子状告你二人私下买卖禁药洋金花,买通二皇子府中下人,以掺浸了洋金花液的果类替换原本的果类,导致二皇子妃昏睡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二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魏冬露下意识就看向了身侧的杜梦瑶,随后趴伏在地面上。“大人,民女冤枉!”
“魏氏冬露有何冤情,可尽数陈来。”沈少亦道。
“民女根本不知道那什么洋金花,卖通二皇子府中下人的是杜梦瑶,那些果类也是杜梦瑶让人替换的,民女自始至终都是被杜梦瑶胁迫,请大人明鉴!”魏冬露意欲撇清自己的责任。
杜梦瑶猛地偏过头瞪向魏冬露。“你!”
“杜氏梦瑶。”沈少亦视线移向杜梦瑶。“魏氏冬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