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跪在地上的宫女颤抖着身子,甚至不敢抬起头看一眼面前的人。痿嚯鉄尚
贺衍之闭了闭眼睛,挥手示意她下去。
等在门外的两个侍从惨白着脸跟风退下。
如今的麟德殿主楼内,又只剩下贺衍之一个人。
诺大的显得空荡荡的室内,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花架边,伸出手抚上了那一株开得正好的兰花。
隔了很久,他的眼神都没有移开。
退出楼外的宫女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个侍从,一路出了麟德殿院外的竹林,直到站在院墙边,三个人才交换了眼神,齐齐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可如何是好?”宫女站在院墙根边,手握成了拳,双腿还在颤抖,表情更是胆怯道,”我都不晓得怎么就触怒了皇贵君,会不会......“
站在她左边的那位侍从安慰她道:”皇贵君要是真想治你的罪,也不会让你这么好端端的出来了,皇贵君肯定还是不跟你多计较,网开一面的。“
宫女担忧的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上回,上回那个姐姐,后来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呢。”
“你担心也没有用,”站在她右边的侍从同样安慰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再说只是茶水沏得不好,也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
“但是,今日里皇贵君心情不好是肯定的,“侍从想了想,肯定地道。”咱们还是小心些行事,万一不落好呢。”
“跟大伙儿打声招呼,一个一个的。都得警醒些。”
三人商议完毕,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绿竹掩映下的麟德殿主楼。
从他们仨站的地方看过去,也不过只是看到房子而已,要想看到房内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竹园内,风声簇簇,似乎代表了他们此刻忐忑的心情。
......麟德殿内的人。大约过了足足一刻钟,才重新挪动了脚步。
淡雅的兰花入眼都有些刺目,今儿看什么都觉得不顺。一股子无名而来的火气。
一想到那张易容之后有些违和的小脸,他心底的烦躁再也压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贺衍之下楼,沿着廊下的路走去书房。
心情难以平复冷静的时候。他除了练字。便是下棋了。
直到书桌前铺开了晶莹的棋子,贺衍之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沉迷其中,渐渐忘却心中记挂的烦杂事。
......临湖的小院内,小四俯下身子正替疤脸男整理着各宫送来的东西。
自从疤脸男的手艺在宫中传扬开,闻风而来的各宫宝贝就将这小院内的几间库房都堆满了。
今儿早上送来的一些,都搁不下了,临时放在地上。
疤脸男一早就赶着要出宫去,都来不及仔细的归类。大致分了一下,将几件贵重些的物品跟架子上闲置的东西调换。因此这一刻,沿着架子旁边的地面上,依次排开了一整排的器物。
小四看过,其中有瓷器,玉瓶,还有几卷字画,甚至还有几件木雕。
疤脸男不是什么都能修补,像瓷器这类的,还得请修造处的工匠共同参详。
只是看看这几天的趋势,照这么下去,真有第二个国库的可能。
小四对那些”平常“的宝贝,并不是很感兴趣,唯独对那几位前朝大师的作品分外青睐。
他站在屋子的一角,欣赏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疤脸男尚且没来得及修补,美人图的裙裾残损了一角。
尽管是这样,也无损眼前这幅画的美丽。
小四看得投入,看得专注,脸上浮现出温柔的表情,甚至都没觉察到时间的流逝。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叫,一个小小的白影在窗前掠过,发出的动静将沉醉于画中的小四震动了,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走到窗边,小四的眼神只是略略一扫,便心中有了计较。
他快步走出屋外,将这间库房落了锁,接着便出了小院的门,往麟德殿的方向走去。
......偏门口,小四就遇到了麟德殿的好几个侍从。
他们的脸上带着恭敬且不屑的眼神。
恭敬是能一眼就看到的表象,内里的不屑隐藏的深,但是小四何等精明,也是宫中经营多年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算那份不屑在心中叫嚣,眼前这些人又能怎样,还不是依然得恭恭敬敬的将他迎进去?!
麟德殿的侍从心内真是跟小四所想的那样,说不出的憋屈。
花圃的那个丑丫头还好说,毕竟是伺弄花草的天分,听说还是花圃管事的得力助手。(旁白:误会啊,绝对是误会,神马天分啊)
有这般底气的,皇贵君喜欢那几盆兰花,召来照料也是在情理中的。
修造处的这个哑巴,又叫什么事儿嘛!
怎么皇贵君就是看不上麟德殿中一干伶牙俐齿的侍从跟尽心尽力的宫女,偏偏对这个外来的小子另眼相看。
麟德殿内的底下人都想不明白,简直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看看这个哑巴的相貌,不过是一般人的清秀,尚不足以到令人惊艳的地步,这表示另一种可能也是不存在的。
(旁白:偶是纯洁的旁白,想多了吧,你们!:)
是以,他们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满,依旧谦恭的带路让小四进去。
走到竹园外,这帮人便迅速走了,皇贵君今日心情很不好,不如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去一趟,正好给皇贵君出出气。
麟德殿内的人正愁着到底怎么应对呢,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