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的眼珠子盯着树下站着的两个人看了许久。
“我可是将湖岸边都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异状,“其中一人忍无可忍道,”你确定不是早上就喝多了?”
“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回应他的人语气听上去不太好。
其中一人哼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会他的表情。
他将脑袋转过去望了眼湖水,忽然压低了声音,听上去颇有几分诡异:“你没听宫里的人说起过,这湖原本就有些古怪,当初我进宫后没多久就听宫里的老人说过。”
“怎么说?”回答他的声音迟疑中带了一丝惊惧。
“要说也不能天黑了在湖边说啊,“那人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道,”正对着前头的湖水,瘆的慌。”
两个人忽然行-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动一致了起来,刚才的争执如过眼云烟,并排着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等那两个身影走出很远,小四才从树上跳下来,眼光深深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小四在树下略略站了一会儿,转头对上湖水,没有犹豫便向着他们说起的停靠小船的地方飞快地走去。
适才那一番对话他都听明白了,尤其是话中提到的关键,这时候到湖边也就是为了验证一下对方话语中透露的内容。
宫中杂役们的八卦他没有兴趣,但是他们讨论的显然有可疑的地方。
等到了湖边,小四停下来,先是转头看了一圈四周。
临水泊船的地界是宫内的一处僻静的地点,此时安静并没有其他人经过,自然就不会妨碍到他。
小四跳上其中一条小船蹲下来仔细查看。
小船的甲板上零星有些叶片散开,看得出是在湖中打捞清理水面留下的,但是看船的样子应该是有两天没去过湖上了。
要问小四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是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艄公的关系,行家眼中看出来的比一般人要犀利些。
小四在这一条船上没有发现异状,便转过身跳上了另一艘船。
这一回,小四停留在甲班上看了许久,甚至跑到船尾去看,跟前一艘船不同,小四能确认刚才在树上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说的绝对是真的。
今日这条船曾经到湖上去过,连甲板上留下的印迹都是很明显的,那人没有说谎。
等他上岸的时刻,神色都变了。
小四在湖边徘徊,想要做出一个决定。
他反复思量,终究还是打算好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交付出去。
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他一个人知情不够,还是知会一下墨言,共同商议决定。
他沿着湖边的小道,在夜雾中赶往蓬莱阁。
......时辰已经晚了,但是站在麟德殿园中的身影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贺衍之徜徉竹下,风采翩然,许是为了今晚的宫宴,身上的衣饰比平常日子显得华丽了一些,动静之间,清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侍从来得匆忙,见状都不由得一愣,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去打搅。
“皇贵君,”侍从等在一旁,贺衍之眼风一扫随即转头瞧见了他,眼色中夹带了几分无奈道,“人都到齐了?”
“除了陛下还在跟北地的传信使在书房议事未到之外,别的人都到了。”
贺衍之低头沉思,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片刻后他问:“苏泫呢?”
“贵君也早就到了。”侍从说完,脸色带了点迟疑。
贺衍之顿时察觉到,目光清冷望向他问:“还有何事?”
雾气在竹林间弥散,模糊了远处的景色。
“贵君将那些人都拦在了外院,内场只有几个人能进去......”侍从语调紧张却还是尽量详细的将经过说了一遍。
自然不会漏掉那位在场外闹得最凶,结果被苏泫底下的护卫赶回自个儿院子的倒霉鬼。
贺衍之眸中的冷意更甚:“他有处置的权利。”
“本就是将这件事交托给了他,我不需过问。”
语气中流露出的并非信任,而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语罢,贺衍之便不再开口,沉默下来。
侍从于是恭敬退了下去,园子内恢复了安静。
少顷后,竹林间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人时常是鬼魅般的来无影去无踪,正是跟随贺衍之身边的隐卫!
贺衍之开口,眸光微闪而声音则没有半丝温度:“你去查一查苏泫近来的动作,我看他自从换了地方,就有些不安分了。”
隐卫闻言看向贺衍之,目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顿了顿问:“蓬莱阁那边,是否要顺带着查一下?”
隐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贺衍之,目光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贺衍之闻言脸色阴沉,伸手揉了揉额角,紧紧地盯了他许久。
随后他低头思索,过不久贺衍之又抬起头道:“他跟那里的宫女有往来,一并查一下也行。”
应声后,隐卫的身影须臾间消失在了竹园的边界,贺衍之眸光深邃望着隐卫离去的方向。
......指关节叩击了几下桌面,眼前的人撂下笔神色很是为难。
梁雪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知道对方需要时间思考。
虽然隐藏在林中的人可能等不得太久,可是她眼下再着急也不能催促他。
毕竟这个院子是赵美人的地方,要带那个丫头过来收留,还得他允许,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梁雪知道巡卫队的人依旧还在宫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