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呼啸声响起,五支巨型弩箭闪电般射来。
首当其冲的夏侯尊面色不禁一紧,先前一剑,已经损耗了不少内功真气,再来一次的话,恐怕有些吃力了。要知道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面,陈三郎身边重重护卫的玄武亲兵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兵甲,战力不容小视。
他并不愿意在冲杀到陈三郎面前时,就已强弩之末,那样的话,就代表着功亏一篑,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其实这一路冲杀,他们六人都是有所保留,只展现出了十之六七的武力,诸多压箱子的手段根本不曾施展出来。刚才夏侯尊的这一剑,才算是显示出了真功夫。
真功夫,大杀招,往往意味着巨大的损耗,所以不到关键时候,不会轻易动用。
这道理,和修士施法一样。
在很多人看来,山寨六人身陷重围当中,处境颇为危险,可在他们心目中并非如此认为。即使队伍中有人负伤,也只是皮外轻伤,可以坚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发生多少影响。
陈三郎这边不得已用上了重型弩车,以巨箭轰击,不惜一切阻挡住夏侯尊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般重器,伤害巨大,乃是战场上的大杀器。谁知道陈三郎军中还有多少?又或者拥有别的更具威胁的器械?
想到这,夏侯尊便有些烦闷。他选择正面迎战,原本还期望大发神威,大开杀戒后,会把诸多兵甲吓退,吓跑……
人只有一条命,试问谁人不怕死?
兵将们别着脑袋上战场,并不表示他们不怕死,一旦斗志被击溃,他们便会哭爹喊娘地溃败而逃。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陈三郎新得州郡不久,麾下军伍基本也是七零八凑拉起来的,不管是训练还是实战都不算多。这样的部众固然不是乌合之众,但也绝不该是百胜之师,然而厮杀至今,尸骸遍地,血流盈街,冲上来的将士依然毫不犹豫,依然视死如归。
这样的斗志颇为罕见,即使一些扬名天下的兵团,例如凉州铁骑等,都未必具备。
那么,陈三郎是怎样做到的?
夏侯尊甚至觉得,是不是不要杀陈三郎,活擒住,为己所用,可能更好些?
这想得就有些远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脑海中,夏侯尊电光火石般掠过好几种破掉劲弩的方法,猛地间,身子觉得一寒,好像是被某种极为厉害的事物盯上了一般,有强烈的危机感。
强悍如他,算得上是危机的事物真不多了。哪怕以一敌百,也不浑然不怕,因为即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可这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竖立起来,圆睁双眼,一身玄功以极快的速度运转起来,全心全意去捕捉那一道寒芒!
那是一柄剑,细小如丝,迅捷无比。在巨箭强劲的撕裂声掩护下,隐瞒住了夏侯尊的耳目,快要到身前时才堪堪发现。
“呔!”
巨大的危机笼罩之下,夏侯尊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十分清楚要是被这道寒芒刺中要害,那么不死也要成为废人。这个时候,保留实力什么的,都是扯淡。
其怒气开声,空着的左手抡起,真气蓬发,整个手掌都变成了一种妖艳的幽蓝色。
这正是他苦练终生的绝学毒掌,上一次运用时,还是面对许念娘,并一掌打在许念娘身上;再上一次使用,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毒掌抡起,直接拍向近在咫尺的小剑。
嗤!
夏侯尊只觉得掌面上竟是一痛,经脉的气息立刻紊乱起来,差点要吐出一口鲜血。
一时间,他又惊又怒。所幸的是那道突如其来的神秘小剑也被真气给拍飞了,却不知飞向何处。
不远处的对面,骑在马上的陈三郎闷哼一声,一股咸意涌上来,被他生生又吞了回去。
或许,吐出这一口血会更好一些,但战况正紧间,身为主心骨的他要是莫名吐血,会使得军心动乱的。稍一调整,伸手往空中一抓,缩回来,掌心处,赫然多了一物,正是那枚精巧的斩邪剑。
随着修为精深,此剑越发灵通,可大可小,收发自如,已经和传说中的飞剑相差无几。施展开来,神出鬼没,刺人于无形之中。
刚才,陈三郎便捕捉到了一次难得的战机,趁着弩车激发的同时,他也驾驭起斩邪剑,果然伤到了夏侯尊。
虽然小剑没有真正刺入对方身体,但显然也达到了期望的效果。至少,破掉了夏侯尊苦练多年的毒掌,使得他战力受损。另一方面,还顺便帮岳父大人报了一掌之仇。
夏侯尊是山寨真正的灵魂人物,现在战局中,他也是当仁不让的领头人,只要他出了问题,整支队伍都会大受影响。
果不其然,战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在夏侯尊分心来格挡斩邪剑的时候,由于他的分神,以至于队形产生了一个破绽空档,一支巨箭趁虚而入,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队伍中的西门辅,正中小腹。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把他的身板贯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在山寨中,西门辅充当的角色是智囊军师,善于出谋划策,武功虽然也不差,但在这个小团队中,自然属于末流的。他比夏侯尊小三岁,自幼就跟在夏侯尊的屁股后面,视对方如兄如父。
今日鏖战,西门辅被安排在夏侯尊身后,这是他一直以来都站着的位置,活在夏侯尊的影子内,受其保护。然而却想不到,坚毅沉稳如山的夏侯尊突然遇袭走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