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叹了口气,林媛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以前那里是没有这把椅子的,后来莫三娘经常过来教他算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多了一把椅子。更贴心的是,天气渐凉以后,这把椅子上居然还多了一个软软的小坐垫,林媛坐上去又软又暖。
林媛刚坐下,孟良冬就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林媛被他这反应竟然逗乐了,原来她抢了某人的专属座位了啊!
话虽如此,不过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里闪过,或许,她可以找个帮手来说服这个倔家伙。
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孟良冬好久,依旧没能打消某人心里的阴影。林媛无力地皱眉叹气,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赶上这家伙的亲娘了,唠唠叨叨啰里啰嗦地,也难为了孟良冬居然还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她说话,要是换了别人,铁定早就给她一个白眼把她轰到一边去了。
瞧瞧瞧瞧,就连一直偷听的六子亮子都被这张嘴给说烦了躲到后院去了呢!
“得!”林媛耸耸肩站起身来,眼珠子一转,语气依旧是无奈的:“我这说的嗓子都冒烟儿了,你也不愿意去做这个教书先生,那我还是另外找人得了!您啊,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做个账房先生好了,反正这算盘打的比背书写文章都溜了呢!”
最后一句话有些伤人了,不过这也算是林媛的最后一剂猛药了,只可惜,激将法在某人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林媛彻底没法了,闷闷地跺了跺脚,一边往外走一边气急地哼了他一声:“你就这么为了几个败类你就把自己的前途放弃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懦夫,怪不得次次科考都要名落孙山!哼!就你这样的人,我真替莫姐姐担心,你以后到底能不能养活她!”
说完,也不管孟良冬什么反应,林媛就气呼呼地出了门,甚至连披风上的兜帽都懒得戴了。
她已经被某个自甘堕落的家伙气的七窍生烟了,哪里还需要保暖?降温还差不多!
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果然在某人的心头激起了波浪,孟良冬低头紧紧盯着账簿,常年握笔的手指在算盘上停留了好久都没有动弹。
大嗓门子几人都被林媛和孟良冬之间的事给弄蒙了,从爱听八卦的六子那里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正是因为知道了才更加蒙了,别的东家都是担心自己的人跳槽或者去别的店里的,偏偏他们的东家,还苦口婆心地劝人走,真是个怪人!
却说林媛从稻花香出来后就直接向对面布匹店走去。因为下雪了的缘故,街上行人不多,每个店铺里的客人更是少之又少。
林媛进门时,莫三娘正手拿针线埋头绣着什么。那认真的模样,连店里来人了都没有察觉到。
林媛好奇,故意放轻了脚步慢慢凑到她身旁,小脑袋瓜儿一伸,哎呦喂,不得了哦,莫三娘居然亲手绣花呢!还是杆翠绿翠绿的文竹呢!
还有那件棉袍,一看就是男子的衣裳!不用问,这袖口绣着文竹的棉袍,定然是给对面某个倔脾气的家伙做的!
“呦!这么好看的袍子,是给哪位贵客做的?”
林媛促狭一笑,吓了莫三娘一跳。见林媛正挑眉看着她手里的袍子,莫三娘脸颊绯红,随意地收了针,藏也似的放到一旁:“哪里什么贵客,就是,就是一般的客人罢了。”
瞧瞧这说话时恨不得把她撵走的样子,还不好意思了呢。
林媛一屁股坐到莫三娘旁边,不是不想让她看吗,她还就非得看看不行了。躲过了某人死命阻拦的手,林媛一把就将她放衣服的小箩筐拿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这么大,肯定不是给我做的了。”
小嘴一瘪,还真那么有点失望的意思。
莫三娘知道她肯定是故意逗她的,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将衣裳从她手里抢了回来,爱惜地叠平整:“臭丫头,就知道作弄我!”
林媛嘿嘿一笑:“哪里叫作弄呢,妹妹这不是替姐姐试试衣裳啊。哦对了,姐姐还没告诉我,这衣裳到底是哪位贵客定做的呢,能劳动姐姐亲自动手,这位贵客肯定不一般,这件衣裳肯定也很贵吧?”
见林媛的小嘴儿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莫三娘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再说!再说我就把你撵出去,再也不让你登我的门了!”
莫三娘只是抬手随意敲了一下,根本没有使劲儿,只是,话才刚说完,就见到林媛的小脸儿突然耷拉下来,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小嘴巴扁扁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莫三娘何时见过这样的林媛,林媛是谁,怎么可能会被她敲一下就委屈地要哭的人?
“好妹妹,姐姐是跟你开玩笑的。”看出了林媛肯定还有别的事,莫三娘赶紧放下手里的衣裳安慰着她,“别哭别哭,是不是受了委屈?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头,给你出气去!”
林媛心里偷偷一乐,面上却依旧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摆出小林霜受委屈时的表情,哼哼唧唧道:“哼,还不是你这袍子的主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我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居然是因为孟良冬!
莫三娘想过任何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他!那样老实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给林媛气受呢,更何况,她还是他的东家呢!
“他?”
“莫姐姐舍不得了?”林媛还在拿乔,斜睨着眼睛委屈地看着莫三娘,那模样,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