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气息过后,便是一颗接一颗的温热水珠砸在了他的手心,渗入了他的伤痕。
弘历轻轻抬起她的下颚,才发觉眼前的女子已是梨花带雨。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耳鬓的秀发,温声开口,“今夜这是怎么了,这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总是落不完。”
富察同心非但没有抗拒他的怀抱,反而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呜呜呜……你的手一定很疼,你怎么……怎么都不说呀?”
“不疼!真的不疼。”弘历连忙宽慰道。
“骗人!”富察同心猛地推开他的身子,再次将他血迹斑斑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不疼!”
看着她的双眼哭得通红,弘历的心也揪得生疼,他急忙抽回手来,再次不放心地问道,“方才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真的没事?”
富察同心使劲地摇了摇头,一脸自责地说道,“弘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得罪了齐妃,还触怒了皇上,现在还被困在这个荒山野岭,若是当初我……”没有费尽心机让皇上赐婚于他,她便不会连累他了。
“同心!”弘历上前一步再次将她拥入怀里,满腹深情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过去我的心里一片冰凉,直到遇到你才发现原来我的心还有温度。你可不可以一年之后,不要离开我,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好吗?”
富察同心倏地身子一僵,哭声也消失殆尽。
弘历搂着她的手越发冰凉,虽然被她拒绝过一次,但情到深处却还是忍不住再次挽留。这一瞬间,仿佛在冰火中煎熬。
良久,良久,富察同心才含糊地开口,“让我再想想。”
同心说,让她再想想。弘历定了定神,突然欣喜若狂,同心竟然没有拒绝她,说要再想想。
弘历收了收搂着她身子的力道,眉宇间满满的喜悦,急声问道,“真的吗?”
富察同心抿了抿双唇,没有吭声,而是将她的脑袋更深地埋在弘历的怀里。
“好!你慢慢想,想一辈子都行!”弘历又继续说道。
美得你,想一辈子?那还不如直接答应你得了。富察同心暗自腹诽,嘴角却是忍不住地上扬。她伸出纤细的手臂,环上弘历精壮的腰,低声喃道,“我困了。”
说完,她便阖上了双眸,她真的好累。
弘历半晌也没从方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此刻更是精神百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你安心睡吧,我抱着你找下山的路。”
“不行!”富察同心半眯着凤眸,一脸肃然地望着他,“你也要现在歇息!”
“好!”弘历勾唇一笑,对她的话是百依百顺。
抱着她径直走向一颗树桩旁,他缓缓将她放下,自己靠着树桩坐下,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富察同心也是出奇的顺从,她不想知道未来如何,若是在弘历寻她之前,她就此丢了性命,那自己一直所坚持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世事无常,今夜她只想且顾当下,躺在他的怀里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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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府,大门前。
富察同宇和雅琴不眠不休,站在这里近三个时辰。望眼欲穿,终于迎来了李荣保回府的马车。
“阿玛!”李荣保刚下马车,富察同宇带着哭腔,已扑倒他的怀里。
李荣保睁了睁有些微醉的双眼,刚欲问发生了何事,富察同宇已小声抽泣起来,“阿玛,姐姐……”
“小少爷!”雅琴忽的打断了他的话,警惕地瞅了瞅四周,对李荣保小声地提醒道,“老爷,还是进屋说吧。”
格格突然失踪,皇宫的人并不知晓,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格格会有危险。
李荣保瞧着雅琴谨慎的神情,也稍稍点头会意,拉着富察同宇便朝府门迈去。
“李大人,小民有冤,还望大人做主!”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伸冤,况且百姓的冤情这些也不归他管呀,李荣保一脸疑惑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神色坚毅的男子,看起来并非像普通的百姓。
此人,正是夏邑!
弘历策马离开之后,夏邑便在这富察府的门口守株待兔,真没想到皇帝的寿宴竟比想的久。
李荣保瞧着眼前这名陌生的男子,愣了愣才开口问道,“你是受了何等冤屈,难道不是该去衙门伸冤吗?找老夫有何用?”
“大人!”夏邑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一个拱手礼,肃然回道,“草民的冤屈,普天之下,只有大人才可以还我一个公道。”
“哦?”李荣保摸了摸下颚,平声静气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夏邑望了一眼李荣保身边的小斯,面露为难之色,问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若是真有什么天大的冤屈,说出来也无妨,老夫自会还你公道,护你周全。”李荣保摆了摆手,坦荡荡地说道。
夏邑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荣保坦荡的双眼,淡淡说道,“上月初八,一病重老妇可曾为大人送过一份儿媳被人**后导致难产临死之际写下的血书?去年八月,一卫家村男子可曾为大人送过一卷弹劾朝中某位大臣的万民书,前年四月,……”
“等一下!”李荣保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当即打断了夏邑的话,上月初八,的确有一老妇送来儿媳临死前状告田尹儿子**良家妇女的血书。去年八月,卫家村的村长送来一卷田尹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