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让澜沧插手。再好不过。
于是就在玄衣仙子方方驾临西海海域之上的时候,海浪滚滚之处却已然立了一个孑然身影。
仙子定睛一瞅,竟然有些讪讪:“怎么是你?”
海浪处的身影却冷冰冰地抬了抬手:“怎么不能是我?”
仙子抿唇一笑,却是道:“今日你虽着了蓝衣盔甲,却还是俊秀飘逸,比好些仙娥仙子都要秀丽一些......”
那男子又觉得自尊心被伤了伤,于是咬了咬牙道:“待会儿就让你看看我的男子气概!”
话音一落。便出剑横劈,转瞬。脚下的海域便被劈开了一道极深的缝隙。
海水分拨两边,海底暗沉一片。
男子直冲而进,转眼便消失在了玄衣仙子面前。
“诶!诶!”因不甚熟悉,玄衣仙子也不好直称人家名讳。所以只有心急火燎的站在云头叫唤。
喊了几声却不见动静,玄衣仙子怕他在底下遇上那古兽,于是抄起银枪也追了进去。
未到一半,便看见海底深处一闪一闪银白色的光。
玄衣仙子定了定身形,未待她反应,便看见一个长着人类双脚的鱼兽嘶鸣而出,他的腮上插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而蓝衣仙者就紧紧地握着剑柄,眉眼紧蹙,凛冽不已。随着鱼兽一同直冲云霄。
玄衣仙子只剩惊讶,未有其他,不待她出手。那恶贯满盈的古兽便死在那男子剑下了。
玄衣仙子有些可惜地提了提回到岸边的古兽的尸体,埋怨地抬了眼皮:“诶,你怎么都不等我出手?”
蓝衣男子终于放松一笑:“有我许卓崖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旁人动手!”
玄衣仙子调皮地眨了眨眼,跳到蓝衣男子身后,拖长了尾音:“你怎么如此自负啊。许卓崖~~”
蓝衣男子被她看的有些讪讪,随眼光恍惚了一些:“是又如何?”
玄衣仙子露出贝齿明媚笑道:“我叫如天玄衣!许卓崖!幸会!”
蓝衣男子看着她的笑容。还有唇边的两涡梨涡,竟然看得有些出神。
半晌却忘记伸出手来。
玄衣仙子见他迟迟不动,干脆主动上前拉上他的手,然后笑的比日光还要灿烂:“往后我们一定要切磋切磋!”
斗转星移,日光落下,星辰连成线。
几万年的光景不过弹指一瞬。
面前的老者也穿着绛蓝色衣衫,可面容却苍老不堪。
满头银发,胡须散乱。
眼光泛泛,里面全是零碎的愁绪。
他的声音在发抖,手上的皮肤也皱成一片。
他说到这里,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于是喘了喘气,抬眼看向云端的黑衣魔君。
他道:“说到这里,你应当知晓我与如天的关系了吧?”
黑衣魔君抱着胳膊满目无澜的湖水,淡淡道:“那为何你不救她?”
这话比江沅的掌风都还要让人心生畏意。
许卓崖惭愧的抬了眼:“我救过,只是,没能救出来......”
许卓崖顿了顿,半晌才继续道:“听闻如天被囚,我便从澜沧山赶到了九重天上,可无奈,我在飞升上仙之时已经受了伤,最后若不是已是天帝的擎天念及同门之情,我便殒命南天门了!”
许卓崖的手在不自觉的抖,他许久没有将往事说出,此番说出来,犹如揭开了已然长好的皮肉,然后按照旧伤又划了几刀。
他最后悔的,就是因为要飞升上仙而没能陪如天一同下界降妖。
之后却听闻如天在下界处理八荒始妖叛乱之事时,竟然被九刹劫走,带回了魔宫。
他一心烦,便在应劫之时被天雷劈了几遭。
他原本是想待飞升上仙后再去助她一臂之力,可谁知,这一错过,便是一世。
因为谁都没想过,已经贵为战神的如天玄衣,竟然会为了一个魔头,放弃仙籍,放弃生命。
当初她与他在一起时,都不会做到如此。
所以在这件事上,许卓崖也算是个受伤之人。
飞升上仙不成,也就无法接任澜沧掌教。
又遭此情殇,所以许卓崖一蹶不振了好些年。
他原本想绝口不提,最后未想到,却是跟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畅谈。
许卓崖有些悲戚,却又忽得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牵扯出一丝苦笑,说道:“我说完了!我们开始吧!”
黑衣魔君久久思量,他看着许卓崖的白发,心中居然闪过一丝不忍,于是他移开眼光,冷声道:“本尊此行之意不在生灵涂炭,你只需将朱皓君交出来便是!”
许卓崖一皱眉:“他真的不在澜沧山!”
江沅沉吟了半晌,却道:“不在就走!”
于是一掀斗篷,欲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掀起风雪巨浪,这一转身,也让佯装作为人质的夏之桀心急。
他干脆趁着风雪之势掏出长剑,忽然飞身上前,一剑刺穿了毫无防备的许卓崖的前胸。
许卓崖只觉得胸襟一阵剧烈的痛,风雪散去,却见到夏之桀冷漠的脸。
许卓崖颤抖着手指着夏之桀,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里的画面一阵阵渐次更迭,伴着的全是如天玄衣银铃般的笑声。
他的眼神一点点的涣散,最终却噙着一丝笑,倒在了漫天大雪里。
他用尽力气张了口,无声道:“玄衣,我来陪你了。”
大雪落,风尘起。
江沅倏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