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这三个字,在一年多前被揭穿妖王身份之时,清芷也曾这般慌乱说过。
不过彼时是惊慌失措,现下却多了几分沉稳。
只见她捋了捋衣衫,气定神闲先站定才与凝月道:“你说我擅闯澜沧,我认,可你说我杀了许长老,却是无稽之谈!”
凝月冷笑出声:“你还敢跟我谈条件!你信不信我立马叫人来再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清芷垂了垂眼:“你不会的!”
凝月闪了闪眼光,问:“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晓我的心思?”
清芷将眼光投向她身后那厚重的帘幕:“你也不想让师父见到我!”
凝月静静地扬了扬唇,眼光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慌乱,思量了半晌,淡淡地道:“你走吧!”
清芷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却听到:“你走吧,在没人发现之前,还有,往后也不要再来澜沧了,我与皓君很好,我们很好。”
如同夏日骤降的大雨,打落了一地蓬勃向上的芭蕉叶。
若说刚才眼见的像是尖利刀刃,将皮肉隔成层次分明的伤口。
而现在的这句“我们很好”就似海水分泌出来的干盐,紧紧地贴在新鲜的伤口之上。
清芷低下头,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连小毛球都没有来得及抱,夺门而出。
她一路低着头疾行。冷风打在脸上成了刺骨的冰晶,直到脚下的青瓷地砖变成了万丈悬崖她才停下来。
落寞的抬起眼,却看见山崖外立着一人。孑然站在云朵上,黑色的斗篷稀稀落落地挂着白雪,他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在这?”
清芷怔了半晌,突然双脚跨空朝下。
而那云团飞速地移动并接住了她。
清芷的裙摆被雪水浸湿,紫发上也落着许多雪花。
她愣了半晌,双脚被云团的柔软所包裹。忽然一瞬,她再也隐忍不住。扑向面前的黑衣男子,将她埋在他的胸前,放肆的哭了起来。
她说:“江沅,我的心好痛。”
黑衣男子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静的快要听不见。
就如同小时候站在梨花树下,他静的说着她听不见的话。
他说:“有我。”
可是她沉浸在哭泣中,什么都听不见。
江沅拍拍她的后背,然后提了几分声音:“我先派人送你回大瑾宫!”
清芷此刻心绪凌乱不堪,理不出丝毫有头绪,唯有趴在江沅胸膛能感受到片刻的平静。
江沅眉间终于舒展了几分,心里对夏之桀的计划钦佩不已,此前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只是将拓凝越推越远。此刻,他求之不得,得之不易。
剩下的。就是帮夏之桀杀了朱皓君,夺澜沧掌教之位,然后功成身退,与拓凝相守在大瑾宫,看梨花开,梨花落。
江沅的眸子泛起经久不衰的温暖光色:“回去等我!”
正在此时。死寂沉沉的惩戒堂内忽然响起嘈杂的响声,清芷没有注意。但江沅明锐的察觉到了,他怕再生什么变数,便捏出一朵浮云,将清芷放在上面,温言道:“我随后就来。”
清芷身心俱疲,再也无力去管其他,而是瘫坐在浮云上,任凭裙摆占满整片云。
江沅见浮云离开视线才果决转身,一挥斗篷进了惩戒大堂。
澜沧山的弟子被夏之桀全部禁足在了玄武场,所以整座山都显得空空荡荡。
江沅疾步跃进去,却被一阵势不可挡的瑞泽气势阻挡了脚步。
紧接着便是夏之桀捂着胸膛飞弹出来,嘴角的鲜血明晃晃地挂在嘴角。
江沅心中一紧,手中已然攒起晦暗的气泽。
夏之桀撞断了惩戒堂内的撑顶大柱,一阵灰尘腾起,将整座大殿笼罩在朦胧之中。
外面大雪之势骤停,狂风却忽然四起。
江沅的斗篷被狂风卷起,发丝也散乱纷飞,几缕径直挡住了他的眼睛。
一切都变得奇怪不已。
而江沅手中的气泽已然迎着狂风变得越来越盛。
“嘭!”
刚刚费力站起身来的夏之桀又被一阵猛烈的气泽击倒,朝大殿的另一侧重重摔去,又是一根撑顶大柱被撞断。
刚刚落下的尘埃又飞腾了起来。
就在一片迷蒙之中,白衣胜雪的仙者眉眼炯炯,周身气势磅礴。
他抱着许卓崖的石首一步一步往外走,而穿着水色衣衫的凝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夏之桀!本仙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判门之徒!”
话声刚落,夏之桀一口鲜血从胸腔内喷薄而出。
他满目惊慌,忙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江沅,嘴上无声地说着:“救我。”
可白衣仙者丝毫不管立在门口的魔尊江沅,只是目空一切的抱着许卓崖的尸身走近夏之桀。
他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夏之桀单手撑在地上,闪现几分不甘的眼色,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都是你们逼我的!”
白衣仙者冷漠如寒冰,眉头一簇,又是一掌直击夏之桀的胸膛:“我们何时逼过你?我们澜沧待你不薄!”
夏之桀吐出一口鲜血,含混不清的大笑起来:“我们澜沧!哈哈!我们澜沧!你们何时将我当过自己人?”
“我仓颉覆灭,都是拜你澜沧所赐!”
“凭什么要保澜沧失仓颉?凭什么将援兵撤走只因为澜沧被围?凭什么将仓颉的上千性命当儿戏?”
夏之桀眼中全是血丝,泛着火光:“我忍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