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多年后,想起你那时说过的话。
还是觉得心如海潮,波澜不止。
这一生,要么是你倾尽所有奔向我,要么是我义无反顾奔向你。
我们都为了双方流泪流血,却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安稳度日的机缘。
缘分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太浅了。
残阳将整个阴阳山的山头包裹住,那一块异军突起的蘑菇石柱显得像是残阳里的一株彼岸花。
夏之桀用寒铁练就的勾魂锁死死地钉进了清芷的双胛,让她无法动弹,就连元神也被死死的禁锢住。
澜沧上仙一见此情形,那双终年淡如水的眸子也终于掀开了波澜。
他二话没说就想过去,却被夏之桀一掌逼退了几步。
澜沧上仙讶然,只是半月不曾交手,夏之桀的功力竟然精进了不少!只是他此刻毫无闲暇之心纠结于此,蹙了眉头举起龙吟剑一剑劈了下去,龙吟剑泛出的剑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热浪推向断石另一头的夏之桀。
若放在以前,若夏之桀躲闪不及定会身受重伤,可此刻,却只见他轻轻挥了手就抵消了那势如破竹的剑波。
澜沧上仙讶异不解,只得暂时稳住了性子放下冲动,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夏之桀笑笑:“你怎么不问,我何德何能接得住你与龙吟剑的一斩?”
澜沧上仙轻飘飘的一瞟:“你即已入魔,我不再干涉,今日哪怕你修炼了那大欢咒,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澜沧上仙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夏之桀的笑容居然更深一层:“你怎得知晓?我就是修了那上古禁术中最具毁天灭地只能的大欢咒!”
澜沧上仙一惊,眉头不由得蹙得更深。
要知道每修习一种上古禁术都会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
大欢咒比江沅修习的那些禁术都要厉害,犹如黑洞。拥有无可探寻的神秘力量。
只是修习大欢咒的人,会一点点的忘却喜怒哀乐,身体会冰冷没有温度。会常年睁着眼睛不能入眠,更会如同佛前的枯灯一般一直燃烧,永生不灭。
大欢咒一度因为其长生不死之能而得到许多术士的青睐,但往往无一人能承受无悲无喜,不知冷暖,不知天明或暗。永生不成眠的痛苦。更加不能忍受自己身边重要之人一个个的死去,而只剩自己一个人承受无尽的得与失之痛,生与死之别。
无人能承受。所以成了上古禁术中最让人忌惮的一种。
可夏之桀却说得如此轻松,他如此草率的就决定了要穷其一生活在这样的黑暗当中!
想到这里,澜沧上仙不禁可怜起了夏之桀。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澜沧上仙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任凭山风吹起他的纯白衣袍。
他剑指夏之桀,目光沉得可怕。
不等他开口,夏之桀却冷笑出声:“你真的不管不顾你徒儿的性命?你要知道,你动我一下。她就会没了性命!”
澜沧上仙的身形一滞,龙吟剑也向一旁扯了扯。
都说上好的神器通的是主人的心神,它知道澜沧上仙根本不可能置清芷不理,所以它宁愿收起满身的杀气,去迎合主人。
可是,澜沧上仙此刻却无法作抉择。
他若是被夏之桀用清芷来牵制。就很有可能无法阻止这一场浩劫。
他若是不被夏之桀用清芷来牵制。那清芷很有可能就会葬身于此。
又成了一年多前,惩戒堂上。各仙山门派以妖女身份来要挟澜沧,那时他选择保澜沧山的名节而牺牲了清芷。
现如今,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选择救她,就要任凭夏之桀领着八荒始妖肆虐六界。
选择不顾她,就要再次给她毁灭性的伤害。
澜沧上仙的手指关节泛白,手心全部是温凉的汗。
他的目光涣散,失了神泽。
内心真气胡乱倒流纠缠不清。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痛彻揪心的一刻。
他招来天落杀贯穿了她的身体。
下一秒,仿佛就又能看见那泛着寒光的寒铁铁索抓透了她的肩膀,打散了她的魂魄,血肉模糊。
脑海里蹦出一声巨响,澜沧上仙猛地抬眼怒吼一声。
天崩地裂,也不过转眼之间。
再抬眼之时,澜沧上仙看见那把龙吟剑直直地戳进了夏之桀的胸膛当中。
澜沧上仙眉间横成沟壑,对上夏之桀逐渐狰狞的笑容,手心中的冷汗也多了起来。
夏之桀胸膛被龙吟剑贯穿,伤口却迟迟不流血。
静了半晌,却听得夏之桀大笑出声:“澜沧上仙!你也不过一个普通的人!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大义凛然,终究也不过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可以牺牲苍生的人!”
夏之桀继续大笑:“你知道你刺我这一剑有什么后果的,不是吗?”
夏之桀笑的森冷,澜沧上仙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沉。
他的双手紧了紧,干脆大力抽出剑身,再不管夏之桀,朝那蘑菇山台奔去。
而就在他快要到锁着清芷的山头上之时,后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厮杀声。
澜沧上仙猛然回头,发现与他同来的澜沧弟子和天兵天将已被黑压压的魔兵团团围住,一个绛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鲜血飞溅。
还是那些影子魔兵,却刀刀砍杀着吃力应对的澜沧弟子和天兵天将。
无奈那影子魔兵太多,且都不伤不死的,一时找不到本体,根本无法破了这影子魔兵的阵法。
澜沧上仙看着澜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