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皆是松木香,烛光融融照的人脸庞发烫。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是让少女愣了半晌。
月光光,心慌慌。
清芷已然慌乱无神,茫然无措。
她看着墙面上因为烛光的原因映上去的倒影,相拥在一起,混成一片蒙蒙的灰。
少女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颈,将脸贴的离他的胸膛更近一点。
诶,奇怪,这边脸颊怎么有些疼?
少女木讷的抬了手,刚要触到下巴,却被另一只大手温温地盖过:“你受了伤,不要动!”
少女募地瞪大眼睛,我受了伤?
少女皱皱眉头,只依稀记得自己应当在大燕皇宫,与燕语落插科打诨混日子才是,哦,对了,还有圆嘟嘟的小梨花,那如果我受了伤,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少女不禁脱口而出:“燕语落呢?他有没有受伤?”
白衣仙者的眸子闪过几丝莫名的暗淡,也不知是因为他天生冷漠还是此刻心境变得不大好,只是淡淡地道了句:“你还有空担忧别人。”
听着仙者声音中的愠怒,少女更加担忧了起来。
似乎有些隐约的印象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人物……..
少女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也罢,自己都捡回了一条命,想必那见风使舵的燕语落应当也无大碍吧!
清芷想到他每每见到澜沧上仙时一副谄媚恭维的表情,哪怕是冥司鬼君出现,他也定当将马匹拍的妥妥帖帖!
想到这里,清芷便放下一颗心来。
不过这一放下心来,便察觉身体四处都在隐隐作痛,酸软无力,更甚的是,内力丝毫仙气灵力都察觉不到,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刚刚由雪狐化为人形的时刻......
少女心中晃过一丝惊慌,于是想要催动一下内息,却被一阵钻心的咬噬给逼出一口鲜血。
白衣仙者忙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眉间紧蹙成层层叠叠的川涧,目光怜忧,温柔启言道:“你与欲魔交手,丧失了大半修为,险些丧命!”
少女这才看清了仙者的眉眼。
他瘦了啊。
两颊都凹进去了,眼窝更深,鼻梁挺得就如同山脉一般。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呢。
是不是救我,浪费了很多仙力呢?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连着赶了几夜的路,无妨!”
他像是会洞悉心思,挤出一丝淡薄的笑。
烛光盖在他的脸上,不知怎的,少女一阵揪心,鼻子酸的难受,张口哑声道:“清芷不懂事,总是害师父担心!还总是劳烦师傅来救我!”
仙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且柔:“救你到无妨,只不过,你离开时不是说,你还未行拜师礼,无需叫我师父吗?”
清芷讪讪,移开眼光:“师父还在怪芷儿吗?芷儿倒是想通了,世间有许多事芷儿不甚明白,只觉得师父对芷儿好,所以芷儿就……”
少女复又将眼光落在仙者身上,咬了咬唇道:“所以芷儿就同师父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白衣仙者先是一愣,然后亮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摇头道:“无妨。”
可清芷看到,那笑容明明苦涩至极。
大瑾宫的食人花精曾说,对付男人,以退为进,方是最好用的招数。
所以清芷想试一试,不管有没有用。
毕竟自己在大燕皇宫等了许多时日都念着将这招试上一试,哪怕如今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既然澜沧上仙来了,那么这对付男人的招数,还是需要试上一试。
“不过,你说的也对,你还未行拜师礼,还不是我澜沧正式的徒儿!”
仙者开口打断了清芷的思绪,惹得清芷蹙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睛。
“师父是要逐徒儿出师门吗?”
少女紧张的抓着锦被的一角,五指关节微微泛白。
仙者敛起笑容,沉静地看了看少女的面庞,缓缓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澜沧山一步!半步都不许吗?”
正当灯影窸窣,人影纠葛之时,珠贝殿的门却被一阵海风卷过大开,由远及近一个施施然的身影,清芷望去,来人她认识,正是在昆仑山,握着澜沧上仙双手含情脉脉的女子。
“凝月?”
仙者先开了口,他似是没有意料到。
清芷正沉浸在澜沧上仙方才那句颇有些意味的话中,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行礼。
“她醒了吗?”
凝月上仙的声音就如同后半夜的月华一般,微弱飘渺,却又扣人心弦。
被声音一激,清芷想起那日在昆仑山自己被澜沧上仙呵斥的情景,心下一慌,忙要起身行礼,刚刚用上一点力气撑坐起来,却又是一口骇人的鲜血喷薄而出。
仙者愠怒,连忙护住她的身子,单掌落于她的后背,一边渡给她疗伤的气泽一边喝道:“你大伤初愈,还不能妄动!不想要命了吗!”
清芷垂眼,怯怯答道一声:“哦”
然后任由仙者将自己小心翼翼地安置回了床榻之上。
一直站在案几旁的凝月突然扯出一丝冷冽的笑,她道:“上仙对徒儿的呵护备至,令凝月动容!”
仙者不语,只是盯着少女的脸,兀自出神。
凝月一身青衫更是衬得夜色透凉了几分,她望着少女泛着莹莹光芒的脸颊开口道:“这位小姑娘,本仙似乎不曾见过......但本仙犹记得在昆仑山时,的确与上仙弟子有过一面之缘的,如今看来,却是认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