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玄幻奇幻>妖仙倾世>43 战神

酒病花愁,一夜天明。

天光照进,噬脐莫及。

仙者用力的甩了甩自己僵沉的头,赫然地发现身旁熟睡的女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寂寂唤了声:“凝月?”

女子外衫落在地上,身上只松散地披了件xiè_yī,雪白的脖颈露在外面,隐约间还能见着锁骨上的红印。

女子朦胧地睁开眼睛,瞬时立起了身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女子单手捂住嘴,惊讶无比。

声音从指缝间透出来,有些沉闷。

仙者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毒虫噬咬着霸占着灵台,一片混沌。

女子微微掀开了被衾一角,看到赤、裸的下体,突然惊叫出声:“皓君!我们……”

话语未落,泪先落。

她将脸埋在雪白的被衾里,啜泣出声:“昨夜,我只以为是梦,却不料,却不料...”

她捶打了几下床沿,哭声更浓:“我劝你不住,只得陪你一同喝酒,一同醉...”

女子几声低泣声才将神思一片混沌的仙者拉了回来。

他目沉如海,紧蹙眉头。

昨夜...

昨夜...

我似乎是梦见了她...

我似乎...

仙者心中大惊。

莫非,我将她当成了...

这不可能!

仙者大力掀开被衾酿跄着下了榻。二话不说,捡起一件薄氅夺门而出。

凝月口中“皓君”二字还未叫出口,便再不见仙者的影子。

一路踏着落雪飞奔。散乱的墨发上堆满了皑皑白雪,单薄的衣裳让人望而生寒。

仙者立在惩戒堂外,酒醉后的头疼依旧缠缠绕绕,不得散去。

他单手扶在门梁上喘了喘气,却忽得见眼前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迎面而来的暖热气息化为雾气,迷蒙了仙者的眼睛。

许卓崖缓缓踱出门来,手上拿着一件貂毛大氅。顺势盖在了仙者的身上。

略带责备道:“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仙者淡淡地抬眼。很快又垂了下去,启唇道:“师兄,我想进去坐坐。”

许卓崖叹息一声,道:“你纵布了这终年大雪。又不准许给你的云顶大殿生暖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仙者的身子进了大殿。

许卓崖领着仙者在侧殿的暖阁中坐下,命人沏了热茶,又拿来了几盏炉子立在仙者身侧,只怕他将自己冻坏。

满屋灯火通透,暖意融融。

许卓崖坐在仙者的右手侧,叹息连连。

“已经过了这么久,相信各仙山门派已然渐渐忘却。你若想,便去找她罢!”许卓崖心中回肠百转,看着他仿佛看着多年前的自己。

他是一剑斩了三季。

而自己则是一夜白了头。

可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三生石前人断肠。

许卓崖举起杯盏放在唇上轻轻抿了抿,又放下,道:“皓君,不是师兄古板!你二人本不是一路人!从前是师徒!如今是仇敌!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不可能……”

“师兄...”

未等许卓崖话罢,一直沉默不言的仙者忽然开了口。

声音哑哑的。闻者皆心生伤意。

“我想夺战神一位。”

他还是如同平时一般淡淡开声,却着实惊了许卓崖一跳。

他瞪大眼睛。捋了捋胡须,问道:“你说何?”

“我想去夺战神之位!”

仙者又淡淡的开了口,此番却带了几分笃定。

许卓崖蹙眉:“夺战神之位,需战八荒始妖,封印开源之力!从前的你,我不担心,只是自从上回你替那丫头挡了天落杀后一直不见好,而战神之战就在下月,会不会太仓促?”

“我一直觉得,青城落全宗没有那么简单!只怕下月战神之战,不会太平静!”

仙者单手扶额,眉头紧蹙,远望似川,近看尽是愁。

许卓崖又喝了一口茶,眼中含了半丝笑意:“方才看你如此狼狈来找我,只以为你又是来诉苦的!”

仙者一直盯着不远处一盏半人高的暖炉架子,静静地不答话。

许卓崖重重地将杯盏往桌上一放,朗笑了几声:“不过为兄很是开心!你已沉沦一年之久,澜沧大事小情皆不过问,修为也不上心,每日只懂喝酒,为兄就不懂,从前从不喝酒的人,如今酒量怎会如此大?听闻景砾已将东海水君那里的藏酒搬空了……”

话到一半,许卓崖又会心笑了两声:“不过战神之位,普仙界之内,无人比你更适合!去吧!澜沧有我!”

仙者点点头,望着灯影,视线恍惚。

“对了,前些日子,之桀跟我说,也想去战神之战磨练磨练,如此一看,极好不过了,他既可以照应着你,你也可以带带他!”

许卓崖一拍扶手,展露笑颜,心情似乎甚佳。

仙者的头依旧很疼。

他没注意许卓崖的言语,满脑子却是昨夜的梦,和今晨的凝月。

他本想以酒麻木自己,却未料,越麻木越成茧。

也许他只是为了借着战神之战的由头离开澜沧一段时间,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凝月,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小狐狸。

他还要去冥司将那四盏琉璃盏的人情还了。

澜沧四处都有她的影子,早就该出去走一走了。

仙者的脑海里凌乱地蹦出无数画面,有溪水,有光照,有暮鼓,有喧嚣….

他觉得这一年似乎经历了春秋大劫一般痛不欲生,比当初飞升上仙还要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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