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条龙消失后,季彤崖已经晕了过去,钟明烛从飞剑上跳下来,笑嘻嘻对他作了个揖,故作谦虚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负责裁夺的卢忘尘给出了结果——天台峰钟明烛胜。
而围观的弟子大部分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当钟明烛暴露出她的剑法水平后,他们以为她输定了,就算再能跑,场地一缩再缩,迟早要被追上或者自行出界的。却没想到季彤崖会被自己的灵力反噬。
可能是还不能熟练驾驭吧,才会失手,多数人都这么认为,只有修为较高的一些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同样表现出了惊讶,不过是惊讶于钟明烛的大胆或者说那前所未有的方法。
起手那套剑法的根本目的是在场中留下灵气,那些灵气微弱且毫无章法,很容易就被忽视,实际上却是补下了一张网,她将季彤崖诱入其中后,引火雷二龙追逐,在接近季彤崖的时候挥出两道符,在短时间内将那两条龙的威力提高了一倍,好令季彤崖控制不住,然后在他试图防御的时候以先前部下的灵气为引,结阵将他定住。
钟明烛只有筑基期修为,无论是提高那两条龙的威力,还是定住金丹期修士,都只能维持片刻,可能只有几个眨眼的功夫,稍有偏差便会功亏一篑,可她却做到了,即便是金丹期修士也鲜少有人能将时机把控得如此精准。
云逸同样注意到了这场比斗,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能将阵法、符咒等等天衣无缝融合到战斗中的人了。心思缜密且敢于以身犯险,增强对手灵力之类的举措简直匪夷所思。
之前他只知道钟明烛在阵法一道天赋很高,这时候却发现,她在战斗上的天赋可能更高。明明不是剑修,却能运用策略胜过高一级的敌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他感叹道。
钟明烛回到重明居时,长离在插花。
她手执一支含苞待放的山茶,宽袖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臂,凝视着案上的白玉瓶迟迟没有动作,瓶中已经有几支茶花,有完全绽放的,也有仅是花骨朵的,疏落有致,娉婷婀娜。
钟明烛叫了一声“师父”,长离没有理她,一眼不眨,全部注意都放在寻找那支花的落处上,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寻好位置,缓缓地将那支花插入。
恰到好处,整瓶花都因此鲜活起来。
师父是不是太过不务正业了一点,钟明烛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弟子演武会,师伯们都密切关注着弟子们的情况,只有她师父,在插花,全然置身事外那般淡定。
“师父,你都不关心我胜负如何,有没有受伤吗?”她老大不满意地问,还献宝一样将被烧焦的下摆指给长离看。
“我知道。”长离将花瓶放置在窗前,瞧了她一眼,伸手一点替她施了个净身咒,将她满身狼藉驱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修剪起花枝。
“哦……”钟明烛讨了个没趣,拍了拍纤尘不染的衣衫,摸了摸鼻子开始帮长离挑拣茶花,她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向长离讨些奖励。
——徒弟那么有出息,她当师父的也面上有光啊。
结果长离似乎连半点兴趣都无,连带她也没了兴致。
师父你为何如此败兴!
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她冷哼一声,将花瓣都揪了下来。
第二场比斗,对手依旧是金丹期的,是不语峰的一个师姐。
这场比试仅持续了半刻钟,钟明烛一改上一场的作风,一开始就一把符招呼过去。
筑基级的,金丹级的,一股脑砸过去,又一次让观看的众人瞠目结舌了一回。
甚至有人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有你这样浪费的吗?
结果就是那位师姐连反击都没来得及就被轰到了场外,而钟明烛也用掉了手里绝大部分咒符,只剩下了三张。
接下来就是第三场,对她而言的最后一场。
对手是符咒一脉的程凌,金丹中期,是玉珑峰上除风海楼外,符咒造诣最高的那个,尤其擅防守,前两场就是占据场中位置,任凭对手怎么攻击都纹丝不动,一直撑到结束。
因为前两场表现太过惊人,这场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甚至来了好几个师伯,想看看钟明烛这次又会有什么出什么主意。
丁灵云也在,她已经连赢了三场,三次抽到的对手都是筑基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下山资格,把钟明烛恨得牙痒痒。
一定是作弊了吧!把我的果脯还回来啊混蛋!
“请多指教。”
两人行礼后比试正式开始,程凌起手就是五道攻击符,分别飞向钟明烛除了后方之外的五个方向,封住她的去路而后一齐爆裂。他打的是先下手为强的主意,打算一开始就把钟明烛击倒或者逼到界外。
火光电石间,钟明烛一拂手,出现一圈金属片将她团团围住,巴掌大小,半指厚,由赤金打造,总计三十二枚,分三层,表面刻有奇特的纹路,星点辉光在纹路中缓缓流淌。
“是那个……”丁灵云一眼看出那赤金板上的辉光与那日画卷上的有些相似,“竟然是用来炼法器了。”
而且还全部是赤金,即便她出身世家,都觉得钟明烛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筑基期的法器尚不稳定,而且容易损坏,所以大部分人到金丹期才会用贵重材料去升级法器或者重新炼造。
筑基中期的钟明烛,出手就是全部由赤金打造的法器,丁灵云一眼扫过去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