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这个南部海滨城市的初冬仍如初秋般温暖,清雅的桂花香钻过窗子飘进屋里,任馥和父母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共进晚餐。任馥试探地问:“爸爸,你有没有听说过黎雨燕?”
任奕风顿时紧张起来,停下筷子道:“没,没听说过。”
任馥追问道:“她在青港很有名,最近来云海也很火,爸爸你爱看新闻,没有看到关于她的报道吗?”
任奕风恍然大悟道:“哦,看到过,好像是一个什么大师。不过我只对政治经济感兴趣,不关注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任馥突然把目光转向聂馨出其不意的问:“妈,你一共生了几个孩子呀?”
聂馨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我当然只生了你一个。”
任馥见父母言辞闪烁,并不打算追问到底,点点头道:“好吧。这个黎雨燕宣称自己有超能力,大部分唯物主义者都认定她是骗子。但我们都知道超能力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不能武断地下结论。我打算找机会去感应感应她,探探虚实。”
“她开她的讲坛,又不碍你什么事,你主动去招惹她干嘛,不准去!”聂馨突然严厉的命令道。
“怎么不碍我的事?如果她是骗子,做为警察打击诈骗是我的职责;如果她不是骗子,而是真得有超能力,我就更要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我从小到大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许就能找出点眉目了……”
任奕风聂馨欲言又止,互相使了个眼色后,都埋头吃饭不再说话。任馥从父母异常的神色中已看出些端倪,回到房间她迫不及待地在网上搜索关于连体姐妹、fgn因子的相关资料,却发现除了黎雨燕的一面之词之外,并无其他任何相关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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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黎雨燕如约再次开设讲坛,只是地点由华业城酒店改为云海音乐厅,前来捧场的听众数量翻了七八倍。
开场大约半个钟头后,钟瑜和李若何看见任馥走上了讲坛,将手伸向了黎雨燕。
钟瑜哑然失笑:“没想到笨女人、聪明女人都信这一套。”
若何没有回话,他专注地盯着台上的每一幕,耳朵也高高竖起,生怕错过一点讯息。而观众席的另一头任奕风夫妇紧握着对方的手,满脸的紧张与不安,像在等待一场重要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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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任馥走下讲坛,夫妇二人忙迎了过去把她拉出会场追问结果。
“怎么样,你感应到了什么了?她是骗子吗?”聂馨急切地问,眼睛因着急而布上了血丝。
小馥两手一摊,叹道:“什么也没感应到,她戴了黑丝手套。云海气温高,很少有人戴手套,我竟然不知道,原来戴了手套就什么也感应不出来,白忙活一场。”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在小馥身边猛得急刹,司机探出头来骂道:“走路不长眼睛,不想活了?”
原来她只顾讲话,不留神走到了马路边上。任馥连连向司机道歉,聂馨却高度紧张起来:“小馥,听妈妈的话,你以后不要再靠近这个女孩了!”
任馥不解道:“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就听妈的,离她远点。你看刚刚多危险,妈是为你好!”
“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黎雨燕是不是我的连体姐妹?”任馥终于按捺不住了,脱口问道。
任奕风知道女儿冰雪聪明,心思缜密,眼见不可能再瞒她,便将真相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果然如任馥猜测的一样,黎雨燕并非骗子,二十三年前任奕风因身体原因无法生育,某教授便从他身上提取了一些细胞,经过人工的基因培养,与聂馨的卵细胞结合,造出了一个正常的胚胎。这个胚胎被植入聂馨的子宫后意外发生了分裂,长成了一对连体女婴。生产的时候正逢郁金香的花期,任奕风在病房里摆满了妻子最爱的郁金香。聂馨陶醉在满屋的馥郁芬芳之中,幸福地给女儿们取名“任馥”和“任郁”。幸好这双女儿仅仅是肚子上的皮肉相连,内脏器官都是独立的,通过简单手术就成功分离了。正当夫妻俩憧憬着一家四口的甜蜜生活时,却被教授告知连体姐妹相生相克,生活在一起必然有危险。夫妻俩不肯相信,但任郁刚出生两天就开始生病让他们不得不忌讳教授的说法。经过一番艰难的抉择,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的聂馨决定留下漂亮可爱的任馥,由教授帮忙送走了病弱瘦小的任郁。除了教授,没有人知道任郁被送到了哪里,他彻底断了夫妇二人找回女儿的念想,一分离就是二十二年。没想到,二十二年后,任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们面前,而小馥刚走近她就差点出车祸,说明相生相克的魔咒依然存在。失散已久的女儿就在眼前却不敢相认,任奕风和聂馨都陷入深深的纠结与痛苦中。而任馥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经由父亲亲口说出这戏剧般的身世,她的心海依然如狂风卷起大浪,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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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天色忽明忽暗,像极了任馥此刻的心情。她跟同事一起在街区巡逻,显得心不在焉,连体姐妹、fgn因子诸如此类的新鲜词语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旋环绕,挥之不去。原来自己的来历如此与众不同,原来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