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史府离开,副督查杨奉回到自己的位置没多久,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子快步走到了他桌前。
这男子看起来五六十岁,头发有些花白,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厚厚的纸卷,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乱闯官员办事处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态度还这么恶劣,但杨奉却并没有叫人将眼前这名男子架出去,反而是自己先站了起来。
督查府不会少侍卫,在杨奉门口有两个,但他们却并没有对闯入者作任何阻拦,甚至连查看都不曾,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大督查季明,是整个督查府真正的主人。
只是此刻的大督查并没有处在自己地盘的轻松,反而是一脸怒气,手那些由下属呈的报告被他攥的紧紧。
杨奉深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大督查手里的那些报告他虽然没看,但也知道面写的东西和自己这些天来的作为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督查部擅自调查通关令牌一事给青州刺史顾仑带去的是极大的惊讶,那这件事给大督查季明带去的则是惊吓。
这是只看脸色便可分出来的差别。
眼下季明来此必然是兴师问罪,但他既然不先开口,杨奉也不会主动提起。
“大督查别来无恙,探亲这结束了?”
在这一阵子里,杨奉能去查探通关令牌一事既与他自己涤泄兀也与季明不在督查府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在的话,杨奉的调查算能继续下去,也断然不会有这么快,至少得多出一倍的时间。
不是所有人都将那些看不见的规则不放在眼里,算是青州刺史在触碰这些规则时也小心翼翼,一个督查府府长更不用说。
季明听了杨奉的话后,似乎更加气恼了,额头的青筋都在隐现,但说话时却还是极力地克制了自己。
“怎么敢说‘这结束了’呢,有这么大个督查府在,我多休息一天都是罪过,算是在家的这几天也睡不安稳,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可不好对刺史大人交待,你说是不是,杨副督查?”
季明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身前的杨奉,他特意将“副”字咬的很重,但杨奉却仿佛没注意到一般,
“大督查所言极是,如果徐王朝的官员都能像您这般负责,那实在是莫大的福分…”
“杨奉!”
一声大喝从副督查的房内传出,引得门外分立两旁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偷偷朝后窥视,大督查季明和副督查杨奉不合的事情,在督查府并不算什么稀事。
季明将手纸卷拍到桌,再也忍受不住,“你少跟我说这些,我问你,是谁给的你擅自动用督查府办事的权利!”
“谁给我的权利?”
杨奉面露古怪,他四下看了一圈,而后微微抬手,“我这身官服跟您可没什么区别。”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季明几乎要咬牙切齿,“谁让你去查通关令牌的,抚州那个官允闹的事情难道你不记得了?”
大督查两只手撑到桌子,头的官帽微微晃动,“那次整个抚州主城的督查部可差点都换了人,你自己平时胡闹我不管你,可你不要拖着我也下去!”
“不是还差一点儿吗?”
杨奉从不在季明的眼神里退避,“再说,那次会出事情也是因为抚州督查府不知道来的到底是谁,而且这又关系到镇国玄关,这才紧咬着不放…”
“所以在那之后国师给每块令牌都加了标志!”
季明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再发火也无用,依杨奉的性子,既然要去追查,那不是自己生气能解决的问题了,他急着回来也只想看事情到了哪一步,
“说吧,来人是哪一州的。”
大督查拿到的报告显然是调查才开始不久后发出的,面的内容并不详细,对于他的问题,杨奉如实回答,
“不知道,这块令牌并没有印记。”
“没有印记?”
季明一怔,立马否定道,“这不可能。”
“督查府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前去调查,”杨奉这次回复终于正经起来,季明的反应在他预料之,这也是他面对司质问时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而且调查后的发现更让人吃惊。”
“其他人?他们觉得怪我倒是会相信,但要说去调查,我觉得只有你吧。”
季明哼了一声,但怒火已渐渐平息,他在屋子里踱步了几个短小的来回后,突然道,“你直接说,这次的事情大不大。”
大不大?
杨奉心只觉得好笑,眼前这个老督查火急火燎的从家里过来,到了督查府后没有先去看自己手积压的事务,反而是先来这里质问自己,眼下居然还直接跳过事情的内容直接问结果。
不过好笑归好笑,司的话总是要回答,从调查开始到向刺史汇报,这其所有的经历在杨奉脑一一掠过。
最后他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一堵墙,墙后不远处是刺史府。
“应该,很大吧。”
“应该?
季明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皱起,他怀疑副督查在应付自己,然而杨奉回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这话的意思却分两层,一层在大督查了解情况后自然便会知晓,而另一层,短时间内应该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杨奉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堵挡住自己了视线的墙,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刺史顾仑应该已经到了御使府,并且将情况报,那张奏折里写着一场风暴,一旦天风皇帝看到,这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