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薇儿摸到牛皮文件袋里还有东西,伸手掏了掏,摸出一张银行卡,刚要递给叶倾心,抬头却见叶倾心满脸的泪,跟个泪人似的。
她吓了一跳,忙伸手推了推叶倾心的胳膊,“心心,你怎么了?”
叶倾心没理会她,拿手机拨出一直想拨、却始终没有拨出去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又没通。
冰冷机械的女音,让叶倾心缓缓冷静下来。
“给景博渊打电话?他没接?”窦薇儿凑过来问,神色有几分担忧。
叶倾心没说话,安静地把协议和银行卡放进文件袋里装好。
木匣子里还有两件小孩儿的衣服,看款式、颜色、大小,应该是两三岁小女孩穿的,或许是叶倾心小时候穿的,至于周翘翘为何独独把这两件小衣服放进木匣子里锁起来,叶倾心猜不透,只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周翘翘当初的想法了。
周翘翘当初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去世,甚至连这两份协议都没来得及交代只言片语。
叶倾心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初冬时节,空气中泛着丝丝寒意,枝头光秃秃的,一片萧条和荒凉。
良久,她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
手机忽然响。
叶倾心回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迸发出光亮,待看清来电显示,那抹光亮又悄悄黯然。
“索索。”接了电话,她先开口。
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叶倾心跟景博渊没有什么联系,好多次景老夫人叫叶倾心去老宅吃饭,叶倾心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景博渊又忽然变得无比忙碌,几乎不着家,饶是神经粗大成景索索那样,也察觉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或许不仅仅是景索索,景家那边也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近期,景老夫人没再让叶倾心去老宅吃饭。
“心心,今天我生日,你们是不是都忘了?都没有打电话给我说生日快乐。”景索索的声音带着怨怼。
叶倾心微笑,“抱歉啊,生日快乐。”
景索索撇嘴道:“没诚意,我在半岛酒店定了包厢办派对,六点开始,你要带着礼物来哦。”
第一次听到让人带着礼物上门的,叶倾心不由得失笑,说:“好,一定。”
挂了电话,正坐在电脑前摆弄电脑的窦薇儿也接到了电话,接完电话,窦薇儿问叶倾心,“索索晚上六点的生日派对,你去不去?”
叶倾心走进室内,“去吧。”
窦薇儿十指在电脑上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嘴里道:“那好吧,等我三分钟。”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商场各自买了礼物,赶到半岛酒店还不到六点。
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都是年轻男女,个个穿着不凡,头顶水晶灯璀璨,照得包厢里珠光宝气的。
叶倾心和窦薇儿送上自己的礼物,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喝着侍者送上的香槟。
“富家女就是富家女,小小的生日派对来的都是名人,你看那个穿驼色羊绒大衣的,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还有那个……”
窦薇儿边说边咋舌。
叶倾心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杯接着一杯喝香槟。
窦薇儿转头瞧见叶倾心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叹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景大老板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本来不挺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这样了?是不是因为流产的事?”
包厢里的人三五成群地聊着天,声音不吵闹却也不小,窦薇儿压低着声音,倒也不怕谁听了去。
叶倾心看了窦薇儿一眼。
这样的问题窦薇儿问了不下十遍。
她不答反问:“你跟贺际帆怎么样了?”
窦薇儿咂了口香槟,笑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叶倾心看她一副得过且过的态度,真心劝道:“你该为将来想想。”
窦薇儿笑:“什么将来呢?贺际帆虽然知道时影背叛了他,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贺家的骨肉,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时影彻底断了关系,你要我想什么呢?想着等时影的孩子生下来,我给它当后妈?别开玩笑了,那还不如现在这样,再说,贺际帆那个妈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要真的对贺际帆上了心,以后岂不是要日日面对那个老巫婆?”
“还有贺依依,我前段时间才发现贺依依居然是贺际帆的亲妹妹,我去!这关系,绝了!”
说着,窦薇儿‘哎?’了一声,“说你的事,怎么又变成说我的事了?”
“你跟景大老板究竟怎么回事?我看你也不像是不在意他了,为什么要分手呢?”
叶倾心刚张嘴想要说什么,景索索招呼众人派对开始。
喝了酒,切了蛋糕,打了一阵蛋糕仗,气氛渐渐嗨起来,叶倾心站在角落,看着不管什么身份年龄的人在这一刻都像个不服输的小孩一样,用手里的蛋糕去荼毒别人的脸蛋,嘴边笑得异常灿烂,心里空荡荡的,好似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远离。
一切结束,叶倾心也未能幸免,被景索索糊了半脸的奶油。
景索索豪气万丈地坐在寿星的位置上,大声道:“大家想喝什么酒尽管吩咐服务员拿,别客气,这顿记在大哥账上,不用担心我付不起钱。”
底下一阵欢呼,有人直接道:“开两瓶罗曼尼康帝。”
又有人道:“两瓶哪够?搬一箱过来,大老板买单,大家都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