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馆?庞如画?王杵不是少林寺叛逃的僧人吗?柳芜烟和他们有关?阮青溪有些摸不到头脑,便道:“原来是庞馆主,失敬!只是柳公子不在我这里,恐怕庞馆主白跑一趟了。”
庞如画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阮公子,可知柳公子去什么地方了?他身边可有谁在?”,她见阮青溪狐疑地盯着自己,便解释说:“我与柳芜烟是旧识,因我得知敬王要拿他,便让我手下一名叫燕儿的侍女去给他示警,谁知燕儿一去不返。我打听到燕儿和他会过面,还和敬王的手下打过一场,想着也许燕儿和他在一起,这才一路寻了过来。”
阮青溪将信将疑,到底不信任这两人,说:“柳公子身边并未有你的侍女在,至于他现在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
庞如画非常失望,但还是道了谢,和王杵离去了。阮青溪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王杵微搂着庞如画,低下头似乎在安慰她,不禁有些讶然,这两人看起来关系匪浅,一个是烟花之地的媚娘,一个是欺师灭祖的恶僧,柳芜烟竟和他们扯上关系?
但这些到底和自己关系不大,阮青溪并未放在心上,回到寨中,弟弟妹妹围上来,一人一句问他,“大哥,那俩人看起来都不是善类,不会对水寨有什么威胁吧?”“大哥大哥,那女子是极乐馆的?那不是青楼吗,难道柳芜烟是青楼出来的?怪不得那般好颜色,只是炼姐姐怎么结识的他?”
阮青溪答道:“他们意在寻人,应该不会挑事。——菱儿,不要总打听别人的事,我让你练的剑练好了吗?”
阮菱不爱听,正要反驳几句,又有下人来报,说是段家庄少庄主段明廷来访。
今天客人可真多!阮青溪微一思索,吩咐道:“奉茶,请到前厅,我马上过去。”阮青溪大概能猜到他是来干什么的,但阮菱阮大河不知道,遂悄悄跟了过去,躲在屏风后偷听。
阮菱隔着屏风,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颀长的人影,腰间悬着一把长刀,想来就是“玉面金刀”段明廷了,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客套了几句,便问道,“阮公子,段某此次冒昧前来,想打听个人。”
打听人?难道又是找柳芜烟的?屏风后的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心想这柳芜烟交际够广,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段家庄都有交情。他们屏住呼吸,听大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又听段明廷说道,“前几日,是否有个叫炼红裳的女子来过这里?”
因师父若虚道长说过灵隐山和段家的事情,阮青溪是知道段明廷的,他倒没有隐瞒,一点头,说“她来过!”,见段明廷免有喜色,又给泼了盆冷水,“不过已经走了,她负了伤,去找我师父疗伤了。”
“她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你师父是谁?”段明廷大吃一惊,迭声问道,同时手悄悄握住了刀柄。
阮青溪撇了一眼,心中已然不悦,淡淡说道:“她中了歹人的毒,性命暂时无忧,我师父是若虚道长。”
“若虚道长?!”段明廷惊得叫了起来,满目狐疑,不住打量他。阮青溪心下一动,眉头微紧,一眼不发随他看,过了片刻,才听他说,“原来是若虚道长的高徒,失敬失敬!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倒不便多打扰了,只是如今道长身在何处,阮兄可否告知一二?”
阮青溪摇头道:“我与师父已很久未曾见过面,如今在哪里也说不出来。”
段明廷沉默了会儿,又问:“炼姑娘是一个人去的吗?”
“不是,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子跟着。”阮青溪这次没有隐瞒,随后又特意加了一句,“那男子长得极其好看,二人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段明廷一愣,嘴紧紧抿了起来,冲阮青溪一拱手道别而去。
他一走,阮家兄妹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阮菱还一个劲儿地向门口张望,说:“大哥,那便是段家玉树?”
阮青溪敲了妹妹一记,说道:“是的,他是炼姑娘的未婚夫,你不要多想。”
“什么?!可炼姐姐不是和那柳公子……”
“别人的事情我们少管。”阮青溪揉揉眉心,“我们水寨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阮菱应了一声,和阮大河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段家玉树头上恐怕要绿油油一片了。
此刻炼红裳可顾不得段家的事情了,虽说毒性暂时被压住,但她也实在不好受,整天昏昏沉沉的,东西也不大吃的下,等到了白云山下,已经昏迷不醒了。
白云山,山如其名,山既险又高,人力凿出的石阶,蜿蜒陡峭,山顶笼罩在一片云海之中,隐约可见一座道观。
芜烟背着红裳,一步步拾阶而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衣服湿了又被风吹干,太阳落下又升起,终于在晨雾蔼蔼中爬到了道观的门前。
他十个手指头都磨出了血,手肘、膝盖都沾满了青苔,芜烟气喘吁吁,提起力气当当扣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打开一条缝,露出一个小道童的半张脸,“你是谁?”
芜烟连忙说道:“我是来找若虚道长的,请他……”
“师父不在!”小道童一口打断他,就要把门关上,芜烟用手挡住,问道:“那道长去了哪里?”
“不知道!”小道童用力推了芜烟一把,咣当一声,门重重关上。
芜烟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勉强站在,将红裳轻轻放下来,靠坐在一旁,他歇了口气,苦笑一声,从门旁折了一片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