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呆住了,红裳张大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捂住眼睛向后跳去,慌乱之中膝盖骨正磕在桌子角上,疼得她呲牙咧嘴抱着膝盖连连蹦跳,却又不小心踢翻了炭盆,跌倒在地,好在炭火已经熄灭变冷,只撒了她满身满腿的炭灰而已,不然非烫出个好歹不可。
芜烟见她摔倒,心疼之余,裹着被子去扶她,可他腿脚发软,刚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不偏不倚,一头栽在红裳身上!红裳在他倒下的一刹那,把头偏向一边,这才避免两人碰个头破血流。即便如此,红裳也被砸得不轻,伸手就去推他,她头转过去,芜烟头转过来,两相凑巧,这唇瓣就碰到一起。
二人又是呆了一呆,红裳脸烫得厉害,耳朵也发起烧来,丹唇上他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一直到心里,似是在心中那最痒之处,轻轻挠了一下。
直到两人分开,红裳脑子还是蒙的,而芜烟也好不到哪里去,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直发愣。红裳把新买的衣服扔给他,叫他换上。芜烟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听红裳问:“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热热的,刚才抵在我肚子上好硌得慌!”
芜烟闻言差点从床上滚下来,继而俊脸涨得通红,他双手捂住脸,把自己整个儿裹在被子里,在床上转了几圈儿,半天才从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出去,我要穿衣!”,红裳不解,犹自纳闷他这是怎么了。
待红裳出去,芜烟才露出脑袋,他望着房顶出神,忽而咧嘴一笑,红裳爱看美人,如今自己这幅皮囊,不就是最大的优势吗?美色当头,我再温柔以待,不怕你不动心!
芜烟平复好心情,慢慢把衣服换好,唤红裳进来,红裳已叫店家送些饭菜过来,不多时,店家托着食盘上来,摆出一碗酸笋鸡皮汤、一盘蟹黄豆腐、一、又切了一盘酱牛肉,两碗白米饭。
饭菜香气扑鼻,红裳食指大动,大口大口吃起来,与她豪迈的吃相想比,芜烟十分斯文,他举止优雅,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舒展。红裳瞧见,心道这人连吃饭都这么好看,这么个美人儿,也不知今后便宜了谁去!
她见店家还没走,便问:“这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店家说道:“恐怕客官还不知道,昨儿个晚上极乐馆叫人给劫了,那头牌被人掳走了,现在极乐馆疯了似的到处找人呢,更是放出话来,谁要是提供线索找到那头牌,不但重金酬谢,馆内的人更是随便挑选,为奴为婢皆可。已是惊动了官府,派了官差协助找人。那些个江湖豪客也跟着作乱,如今别说镇子里,就是这方圆二十里都不太平了,客官一个姑娘家,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不待红裳说话,芜烟插嘴问道:“那极乐馆可是出画像了?”
店家说:“那倒是没有,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竟然连画像也不出一个,只说是人间少有的绝色,这……”他想要说几句打趣的笑话,可抬眼看到芜烟的容貌,一时间竟呆傻痴楞了。
红裳一杯冷茶泼过去,这才将他惊醒,那店家慌乱不已,“我魂魄竟然散去了,这究竟是哪路神仙啊?”忽恍如大悟,冲着红裳连连磕头:“女侠,女侠,小店简陋至极,这等神仙降临,实在承受不起啊,还请女侠高抬贵手,饶了小店吧!”
红裳有些恼火,芜烟冲她摆摆手,和店家说:“我们即刻就走,不会给你招来什么祸害,只是你不可将此事说出去。”
那店家满口答应,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红裳叹道:“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此处是不可久留。但你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走得?那极乐馆找来就找来吧,我还怕他们不成?”
芜烟劝道:“我知道你本事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祸为何要迎祸?我没有伤到筋骨,身子还使得,虽有些弱,一边走一边养吧。”
想着今后就要带着这个麻烦了,红裳不知为何十分烦躁,又不能将他丢下不管——他毕竟是为自己受的伤!只能先将他带在身边,再寻个稳妥之处安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