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敛眉一笑,眉眼古韵生香,淡雅到极致有浓郁的妩媚。
她一双清目平静地望着众人,陡然扬了扬袖,流畅高贵。
可谢绾越是平静,他们就越是惊恐不安。
这份不动声色的威压,足以让他们吓破了胆。
众人面如死灰,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时间,愁极惊极涌上心头。
他们痛哭流涕,哀求得更加卖力。
“公主饶命!”
“公主,不要杀奴才!”
……
逆光从远处倾泻而来,五彩斑斓。
隐约间,可以窥得有一青衣美人风情楚楚地伫立在台阶上,朦胧中,看不清她的容貌,唯见窈窕的倩影在盈盈婆娑,潋滟曼妙,浑身散发着着天生贵气与威仪。
谢绾端庄高雅而立,素手芊芊,执着一片轻飘飘却煞是刺眼的白纸。
她唇畔带笑,语气温软。
“这是临风犯罪的证据,他勾结外人,陷害皇兄。”
“他区区一介草民,意图杀害皇族,不得不死。”
分明就是一雍容大气的仕女美人,为何让人心里无端发怵呢?
说到底还是犯下了弥天大错,心里恐极俱极。
他们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咚咚咚”,额头碰撞布满灰尘的地面的声音。
黄烟滚滚,窜进他们的鼻腔,带着燥热的腥臭味,几欲让他们呕吐。
炙热艳阳下,他们身上的裳衣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着他们的肌肤,甚不舒适。
额头上的湿漉漉鲜血滑落,在脸庞上纵横遍布,夹杂着咸咸的汗水,触目惊心,无比狼狈。
讨饶声,哭泣声,哀求声,连绵不绝。
谢绾漠然地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绝望涕零的模样,心里是无尽的嘲讽,有波涛汹涌的杀意在涌动。
在你们袖手旁观,推皇兄下地狱的时候,可会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刻。
谢绾指尖微颤,很快,她收敛了眼中的阴鸷。
她温声问道,仿佛是在询问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一般。
“你们向本宫求饶,是为了什么?”
“是你们不忠不义,玩忽职守吗?”
众人浑身一颤,连磕头也忘记磕了,定定地一动不动,许久,这才木然地抬起头望着谢绾。
鲜血淋漓的脸庞尽是茫然,张大了嘴巴,一副可笑至极的模样。
谢绾目光波光一闪,语气愈发轻柔,好似羽毛抚过一般,痒痒的,麻麻的。
“临风与外人勾结,毒害皇兄。”
“你们可否知道,一旦他们诡计得逞,皇兄面临的是什么,身败名裂,遍体鳞伤,像他们一样形如丧家之犬。”
顿了顿,语气拔高了些许。
“而你们的推波助澜,便是助纣为虐。”
众人目光更是呆滞,脑海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绾敛眉正色,一一将他们的罪行道来。
“你们身为奴才,不敬主子,其罪一,玩忽职守,其罪二,知情不报,其罪三。”
“你们说,本宫应不应该饶过你们?”
众人如遭雷劈,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
哑口无言。
连可怜也装不下去了。
谢绾收起了白纸藏匿于衣袖口,双手交叠在胸前,贵族风仪十足。
她语气淡淡,仿佛已是疲惫至极。
“也罢,罪证确凿,本宫念在你们侍候皇兄一场,不忍处置你们。”
“来人!将他们与临风送去慎刑司,交由慎刑司的人审判。”
当头棒喝,众人被这个消息震得嘴巴也合不上。
又如一盆冷水直直从他们上空泼下,霎时全身麻木。
凉气从脚底冒起,丝毫感受不到日光的温度。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进去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十大酷刑,残忍至极,光是听说那一种种刑具,就叫人头皮发麻。
众人痛声惊呼,再次跪地求饶。
“公主,奴才再也不敢了。”
“公主饶命!”
谢绾面无表情,漠然地转过身,对着侍卫命令道。
“捂住他们的嘴巴,切勿惊扰了宫中众人。”
“是!”
侍卫恭敬地领下命令,面容冰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向着一众太监宫女走了过去,宛若无情的罗刹,夺人性命。
太监与宫女个个失魂落魄,狰狞的血意在惨白的脸庞流淌,触目惊心。
他们连滚带爬地挣扎逃离。
“别,别过来!”
“救命!”
“呜呜……”
“公主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公主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不到片刻,侍卫就利索地一众将死之人拎了起来,像是拎小鸡一般,轻松至极。
嘴巴被死死捂住,发不出声音,那一双双惶恐而哀求的眼睛,朝着谢绾看去。
谢绾轻轻一笑,眉眼温婉高雅。
“今日锦堂殿一众宫人被送进慎刑司,恐会引起宫中猜测,人人惶惶。”
“本宫既为长公主,是宫中表率,维护宫中安定,自是责无旁贷。你们记得多与旁人道这个中缘由,便是不会有纷争起。”
侍卫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一众太监宫女听罢,眼珠子瞪大,仿佛要掉出来一般,在侍卫手中剧烈地颤抖。
濒临死亡,也要奋力挣扎一番。
无奈,只是徒劳。
谢绾伫立在原地,身姿窈窕。
她含笑目送着众人离去,走向地狱之门,心里一阵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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