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百里晟轩漂亮的眉眼一凛,带着超乎寻常的稳重,煞是英气逼人。
春风不度,欢情凉薄。
是谁家轻挑少年,姿态肆意倨傲,偏生一如战场上的血刃,誓要染指天下。
夏良瀚愣愣地望着百里晟轩,目光闪过一丝亮光,这是完完全全地对强者的钦佩。
他骤然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郑重道:“四哥,若是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小弟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末了,他似不屑地嗤笑:“依小弟看来,魏初远远比不上四哥,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是对魏初成见颇深。
听及此,百里晟轩的眉眼悄然地舒展了起来,薄唇似勾起了细微的弧度,竟若月下芙蓉花,明媚绽放。
想起谢绾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幽幽恨意,倏忽心情大好。谢绾恨魏初,这个认知实在很有意思。
夏良瀚一个劲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不曾发现百里晟轩的情绪波动,声道依旧是慷慨激昂:“四哥,我们不妨将魏初那小人给杀了,公主伤心之际,四哥你再趁虚而入,使计夺了公主的芳心。”
他努力模仿那凶恶盗贼模样,蔫坏地嘿嘿一笑:“到时候,公主落入四哥手中,还不是任四哥为所欲为。”
话音一落,百里晟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刀子似的,让夏良瀚生生打了个哆嗦。
夏良瀚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怎么就止不住话匣子。他讪讪地一笑:“四哥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那等阴险狡诈的事儿。我们得智取,四哥,智取你懂吗?”
百里晟轩淡漠地注视着夏良瀚,那双黑色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千年寒潭。
夏良瀚瞳孔一抽搐,心里猛地在打鼓,他又不知道他怎么又惹得这位阴晴不定的爷不快了。
良久,这才听见百里晟轩清淡的声音响起:“如何智取?”
夏良瀚脸颊一抽搐,在心里大喝了一声好家伙,原来四哥瞧着冷漠,实际上是闷骚的,真真是他看走眼了。让他好好想想,四哥也该十八岁了,可怜的他还是一个童子鸡。这禁欲了十八年的愣头青啊,热情委实让人招架不住啊。
他强自憋着笑意,故作高深地在作死:“四哥,你生得貌美,如果色诱一番,兴许长公主会沉迷你的美色,乖乖就范了。”
果然,百里晟轩的目光冰冷锐利地逼向夏良瀚,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开了刃的战刀。
夏良瀚简直对自己的口无遮拦与屡教不改感到深深的厌恶,在百里晟轩的目光凌迟下,他干笑了几声,忙不迭把自己腹中的鬼主意倾囊相授:“若是想要取得一个姑娘欢心,就必须引起她的注意。”
他话匣子一开,又是滔滔不绝:“引得姑娘注意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温柔待之,嘘寒问暖,可这种方式只能徐徐图之。而另外一种,可是不得了,只要四哥你多在公主面前晃悠,时不时欺负逗弄公主,搅和她的好事,公主必定会把你牢牢记在心里。”
百里晟轩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毛形成了一片深邃的扇影。默默地把夏良瀚的话记在心里,引得她的注意就要与她作对,搅和她的好事。
夏良瀚一番话说下来,几乎是口干舌燥,“咕噜”一声,他拿起酒斛大口地畅饮起来。末了还豪气抹了一下嘴角,似不经意问道:“四哥,不知长公主对你意下如何?”
百里晟轩嘴角微乎其微的邪魅笑意一僵,漂亮的桃花眸子里浓得已像墨色一般,微微让人心惊。
他脸色铁青,极其不爽地想起来,似乎谢绾不仅恨魏初,也是极其讨厌他的。
夏良瀚一直在暗自观察着百里晟轩的神色,哪里会没有发现他四哥阴郁的神色。他在心里暗爽,原来冰冷冷的石头也有单相思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天上神仙,不识情滋味。就是可怜了四哥初次的春心荡漾,喜欢上了有婚约的长公主。
他义正言辞地劝慰道:“四哥无妨的,现在长公主一颗心没有系在你的身上,四哥人中龙凤,很快就……”
话音一落,百里晟轩脸色就黑得像是锅底一般,整个人像是蓄势待发的长枪,凛冽英锐。
夏良瀚默默地闭上嘴,最后似不忿道:“四哥你不过见了长公主一面,就那么喜欢她吗?”
“不喜。”几乎是在一瞬间,男子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说罢,百里晟轩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似失落,似自暴自弃,还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紧蹙着剑眉,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良瀚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巴,忍不住嘀咕:“那你又表现得那么在意长公主?”
闻言,百里晟轩漂亮的眉眼愈发冷峻,修长的手紧紧攥紧,竟有些发白。
脑海中忽然闪过谢绾那一泓清目,如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含着幽幽的恨意与说不出的妩意。那种神色都不禁让他……心生趣味,忍不住逗弄她。
倏忽,他微扬了嘴角,像是恶劣的猎人一般,笑得不怀好意。
不过须臾,百里晟轩这才发现自己在想着什么,心里生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不过是觉得谢绾性格有趣,仅此而已。
他敛眉正色,竭力做出冷霜若冰的模样,而耳根子却蓦地一红,竟是发烫得厉害,这种微妙的感觉让百里晟轩有些不知所措。
“霍”地一声,百里晟轩忽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有腾腾的铁血威压在澎湃。
夏良瀚一下子就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