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如隔世般的看着梅友道,用平静悲凉的语音喊了一声:“爸……”
与此同时,泪珠丛眼眶里奔流四射,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自我三岁起,我就没有得到过父爱,当别的小孩可以在爸爸怀里撒娇,可以扯着爸爸温暖的大手去买零食吃,当别的小孩在外面受了欺负可以回家告诉爸爸并让爸爸撑腰时,我只能可怜巴巴的干干的看着,忍受着别人的欺负,不过还好,我我妈给我编织一个有父爱的梦生活,我可以依赖着这个梦坚强的等待着爸爸从远方回来,只是思念爸爸而已可心里是苦涩并甜美的,本来我妈也以为靠着她为我编织的这个梦,能够维持到我成年,能够维持到我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来承受我的爸爸其实早已遗弃我这样的事实,可是,就在我上初中那一年,这个梦,被你无情的摧毁了。”
梅澜朝着天空苦涩的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还呵斥我妈妈是故意的,你还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强迫没有反抗能力的我转学,你的无情,导致我失去了我的……爸爸,失去了我妈妈为我编织的爸爸。以至于我青春期逆反特别厉害,以至于本来学习成绩十分优秀的我一路下滑到倒数,最后只考了个三流大学。”
顿了顿
梅澜继续沙哑的阐述:“长大之后的我其实并不恨你,因为妈妈从小到大都没有教我让我恨,我和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回到生我养我到现在都还是妈妈居住的小县城来的目的只为了和妈妈团圆,我们此生都没想过再打扰你。可你……”
笑了笑,很讽刺的语气:“你要与我相认,你让你的女儿梅珠特意来叫我去你家里吃饭,原来你是因为我的事情在县城里在你女儿龚秀丽那里被丑化被宣传的令你出丑了,令你的家庭蒙羞了,你才找我训话的,而不是因为我几年没回来了想我了?我想如果我一直都默默,哪怕去要饭,哪怕病死饿死,只要不涉及到你,你此生都不会再看我和妈妈一眼吧?”
“我……我……”梅友道愧疚难当,结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梅澜说的句句属实,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梅友道此生是不可能在和魏芝菱梅澜有任何交集的。
“我说的句句是事实?”
梅澜冷笑,泪水哗哗向下流淌,上下两片嘴唇因无声的哭泣而翕动的不受自己控制,停了好一会儿她才长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明明是你此生都不想和我们相认,你却不断的口出恶言说是我妈教唆我不让我和你相认,你身为一个国家干部,从事的又是教育事业,你遗弃你的妻子遗弃你的孩子也就算了你却还能狠心去反口撕咬一个曾经为你生活孩子的女人!”
梅澜看了看妈妈魏芝菱,魏芝菱也已经喷泪如泉,她梅澜此生没有生身父亲,妈妈这一生为她所受的所有委屈,她都要为她讨回来。
她要让梅友道明白,此生遗弃他们母女也就算了再返回来以强欺弱的打压她们母女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前几年我在滨海生活不好我不敢跟我妈妈联系,我妈妈为了能找到我,不要脸面的跟在你车后的,厚着脸皮在这个村庄堵截你,而你,却是狠心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说她想纠缠你。你知道我妈有多绝望吗?在那么绝望下,是郑爸爸在她身边的陪伴让她重燃了生活的希望。也因为如此,我妈到现在都没有恨过你,而且,我妈一直都认为你总归是我亲吧,希望我能多个亲人,才鼓励我让我去你家里吃饭。而你呢?你竟然以和我相认为名,实际却是为了你的家庭而……灭亲的!”
“澜澜,我……”梅友道被梅澜说的冷汗淋漓。
“不仅如此,你的家人还请来了那么多的帮手,灭我也就算了……”梅澜一脚将跪在一旁的卢世杰踢的滚了几圈:“你们竟然联合那么多的人,设计那样迎新晚会的桥段,来打压我的两个女儿!你,你,你们……简直找死!”一提到梅雨歌梅雨诺,梅澜的愤怒情绪就又一次的高涨。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所受到的别的小孩的打压是怎样的一种痛吗?你知道没有爸爸保护的小孩从小是怎样度过的吗?你不知道,因为你在保护别人家的小孩,但是我知道,我亲身体会过,所以,我不会让我的女儿们遭受和我一样的童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教会她们去处理即将面临的逆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教会在在逆境中寻得机会不被排挤不被蔑视不被侮辱!可是,当我教会了她们面临逆境并扭转了局面时,她们依然还是承受了来自她们亲外公的污蔑与嫌弃!在她们表演最为出色需要得到肯定的时候,你骂她们的妈妈为,畜生!你差一点要在她们的心里烙下自卑的烙印。”梅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定定的看着梅友道,一字一顿的问他:“现在你让我原谅你?”
梅友道的头低的很深很深,今天,这一趟,真的不该来,来了只会错误更深。
“如果一个人犯下了种种不可挽回不可弥补的错误之后,只虔诚的恳求别人的原谅,就能算是终结,那么‘原谅’这两个字,岂不是太轻贱了?如果你能对我说一句‘澜澜,你惩罚爸爸吧,爸爸此生都是不可饶恕的不可原谅的。’或许我会原谅你,可惜你没有说!你的所谓的对我郑奶奶下跪,对我的低声下气的恳求,都是以想要自己心灵不被道德煎熬为出发点的而已!仍然都是自私的表现罢了。”
梅澜的分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