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真走错了吧?”唐十四啃着肉干跟着我重新原路返回。
“一定是错了,之前我爷爷是带队下来过的,不管他们走出多远,地面上都不可能这么干净。”所以我们一定是在刚进来的那会就被灯光给误导了,真正的墓道很有可能在相反的方向。
可刚走出了几步远在前面探路的唐十四就难以置信的停下,他看着眼前多出的墙面,质疑到怀疑人生,“陈千秋,我们刚刚是走过这的……对吧。”
“嗯。”
“那路哪?”
“不见了。”
原本一路走来平坦无波的墓道,现在却在一面布满鹅卵石的墙壁前戛然而止,先前走过的脚印还在墙壁下延伸出半截,这确实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没错。
“邪了门了。”唐十四咬着肉干拿出罗盘来,罗盘上的指针巍巍颤颤,摇摆不定旋转不宁,一如既往的不在状态。
“这破玩意!”唐十四扬手就要摔,却被我抬手拦下,“墓主肯定想过他死之后会有人到访他的墓穴,还记得在门口发现的黑色磁石吗,我猜那东西不仅在门口,可能整个墓葬的角落都放满了。”
“真特么鸡贼!”唐十四发泄似的一脚踹在面前的鹅卵石墙壁上,然后那些巴掌大的鹅卵石,竟然被他踹……碎了。
蛋清样粘稠的液体混着一只软趴趴的半透明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乍看上去像一只放大版的皮皮虾。
“这东西是什么?好恶心。”
唐十四嫌弃的用脚去踢,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皮皮虾”竟然一下子抬头,扭着身子咬向了唐十四的小腿,幸好唐十四眼疾手快,慌忙撤腿,只让那只皮皮虾撞在了自己的作战靴上。
只一口,厚实的牛皮就被这玩意咬破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包着的薄铁皮,一击不中,小东西灵活的扬起身子再次咬来。
唐十四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抬起右脚狠狠跺去,只听“噗”的一声,这东西当场爆浆而死。
“你个倒霉玩意,竟敢跟爷斗,踩死你。”唐十四还想再踩两脚,却被我拉着袖子一阵后退。
“你干什么,没看见我踩虫子的嘛。”
我紧紧的盯着那面镶嵌了“鹅卵石”的墙壁,此时,那上面挂着的光洁圆润的虫卵,竟然慢慢颤动、破裂,一些头上带着触须的虫子正从里面摇头晃脑的滑出来。
他们脊背通红,颚齿黑亮,粗壮摆动的身体足有成人小臂长短,就这还不算他们耸立在身体两侧的十余对细长节肢。
“草!是蚰蜒!”
这下也不用我提醒,唐十四跟着我撒丫子开跑,可是刚刚折返的来时路,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面布满虫卵的墙壁取代。
后面刚刚孵化的蚰蜒已经摇头晃脑的从地上抬头,眼前的虫卵也在悄悄顶动卵壳准备孵化,前后夹击,看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面对这种困境,唐十四第一次显露出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果敢,直接拔出手枪对着眼前布满虫卵的墙壁扣动扳机,有些蚰蜒就此死于卵中,但是更多的蚰蜒却是借此从壳里滑了出来。唐十四毫不客气,趁着对方还没醒过来就一脚一个的踩过去。
“噗嗤”,“噗嗤”的爆浆声接连传来,可子弹毕竟是有限的,唐十四一阵打完了枪夹里的子弹,就在他换弹夹的功夫,已经有不少蚰蜒从卵壳里探出头来。
这种关头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我将带来的手枪递给唐十四,转手拔出三棱军刺专挑那些刚探头出的蚰蜒直接下手。
三棱军刺的刀刃比较长,刃尖又细,加上我在上面还涂了东西,虽然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蚰蜒的细腿划到,但总得来说有惊无险。
枪声阵阵,等眼前的蚰蜒解决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晃了晃酸麻的手腕,看了眼身后。无数黑长的蚰蜒从身后的虫卵里滑出来,他们在地上探动触须锁定目标,因为数量太多,甚至能听见他们摩擦肢节的“咔咔”声。
似是交流完感情,他们动作一致的半扬起黑色的颚齿,朝着我和唐十四飞快的爬来。
唐十四当即抬手将跑在前面的蚰蜒用枪打翻,但是你能想象吗,当铺天盖地的蚰蜒黑压压的奔来,小小的子弹就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又是一夹子弹打完,唐十四去摸腰后的弹夹却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梭。
“贼老天!”唐十四暗骂一声,转头就朝我大吼,“陈千秋,你再不想想办法我就要被这玩意吃掉了!”
我也急了,“你以为我不想!”
只是让香师去面对这种铺天盖地的虫子,就跟让小学生去工地搬水泥一样,专业不对口啊。
不对,一定有办法的。
这种火急火燎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爷爷说过的,即使是再高明的墓穴设计者,都会在其中隐下一线生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可能就会被墓主人关进自己设计的机关里,杀人灭口。
对了!机关!
墙面不会无缘无故自己移动,这里面一定是有机关的,我看看身后布满虫卵的恶心墙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们见到虫卵只会下意识的躲避……
三棱军刺的刀柄在墙面上撞击,但是因为镶嵌的卵壳太多,根本听不出实心与空心的差别,我干脆收起军刺,将手伸进布满破碎卵壳的墙面里,在蛋液和蚰蜒尸体里挨个摸索着机关所在。
但是一次有一次,手指在穿过卵壳之后,碰到的只有坚实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