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五侧头,看着走进屋的顾清彦,“回来了?”
时间刚刚好申时之末,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那晚之后,他就不在每天午时准时回来监督她的膳食和是否劳累,每日都是在傍晚匆匆回家,段小五紧紧攥着手中的笔,深深地皱着眉。
他似乎要打定主意要拿掉她腹中的孩子。
“嗯。”顾清彦脱掉身上的棉袍,走过来,碰过段小五的脸,亲昵的吻上她的红唇,半饷才低低的说道,“最近忙了一些,左丞相毛大人提出告老还乡,万岁爷有意让我接替他的位置。”
“哦。”段小五依旧闷闷的回道。
“怎么?顾大人就要升官了,顾夫人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顾清彦干脆脱了鞋,盘腿坐在暖炕上,将段小五小心的拉了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怎么会?”段小五不满的反驳,嗔怪的瞥了顾清彦一眼。
五天以来,第一次,他们之间如此亲密。
既然他放软身段,段小五也不想重提那晚的不愉快,只是心中依旧有闷闷的感觉,转过头,窝在顾清彦的怀中,段小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蓦地——
段小五僵住了。
馨香而不浓烈的栀子花的芳香,段小五不敢置信的重新嗅了嗅,不会错。
却不是她管常用的香料。
最重要的是,自从她怀孕之后,早就不用了那些个香料,怎么会有栀子花的香气??
想到这些日子顾清彦日日晚归,结果不言而喻。
一股恶心蓦地冲向段小五的咽喉,段小五忍不住侧过头干呕一声。
“怎么好好的干呕起来了呢?”顾清彦眸中闪过一抹阴郁,连忙轻轻拍着段小五的后背,顺便拿了桌上的凉开水送到段小五面前,“喝点水漱漱口。”
段小五神色复杂的接过凉开水,漱完口,放在桌上,“我没事,以前也经常有。”
顾清彦身子一僵。
都已经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他仔细的问过大夫,一般的妇人早就不会有孕吐的迹象了,为什么五儿还呕的这么厉害?
一股不祥的预感令顾清彦心中更加不安,他急急地抓着段小五的手,“五儿,我们。。。。”
顾清彦心中充满着恐惧,这个孩子是魔鬼,他会夺走五儿的性命,顾清彦心痛的身子颤抖。
“什么?”段小五毫不退让的看向顾清彦,“我们什么?”
顾清彦顿时哑口不出口,“今日的安胎药喝了吗?”
“嗯。”段小五心头疑云密布,心不在焉。
“凝胎草蓉娘有放进去吗?”
“嗯。”
“五儿,你除了干呕可有其他的不适?”顾清彦紧张的问道。
“没。”段小五神色复杂的看向顾清彦,直直的看向顾清彦的眼睛,“你今天去了哪里?”
顾清彦有些躲闪,低下头,“在御书房处理了一天公事。”
忠勇侯府那个女人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五儿,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侯府,他千想万想,只怕是冲着五儿来的,顾清彦紧紧皱眉,只怕五儿会胡思乱想。
“哦。”段小五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果然有问题。
两人之间气氛莫名的诡异,顾清彦最先扛不住,“我先把这身衣服脱下来,然后再去看看瑾儿那个小兔崽子。”
“嗯。”
顾清彦顺手将身上的朝服脱了下来,换上一身常服走出门去,段小五撑着身子,眼尖的发现地上有一物。
走过去,弯腰拾起来。
那是一只小巧的珠玉耳环,做工精巧细致,一看就不凡。
段小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前顿时发黑,手中的耳环被紧紧地攥紧段小五的手中。
第一次,段小五觉得被打磨的圆润可爱的珠玉也是这般的烫手。
夜晚平平常常的度过。
心中存了阴影,在段小五眼中,所有行为都变得诡异起来。
顾清彦原本午时下了朝就会陪在她的身边,现在过了申时才姗姗回来,吃完晚饭后便一头的扎进书房中,连夫妻之间的夜话也没有了,段小五心中越发苦涩。
而另一方面。
随着小五怀孕渐渐地满了四个月,原本买回来的温和的落胎药不能用了,顾清彦心中越发的焦躁,连去忠勇侯府敷衍那个长的和馨儿一样的坏女人也没有了心情,下了朝就钻进吴老的家中,将段小五如今不适合怀孕的情况仔细描述了一遍。
“竟是这样?”吴老震惊的侧目。
怪不得,他每一次探得段小五的脉象,平稳至极中却隐隐有着说不出的不对劲儿。
“若是强行落胎,恐怕母子具忘。”吴老沉重的摇摇头,“普通的落胎药只会大大的伤身。”
顾清彦一听,顿时恨得睚眦欲裂,几乎昏倒。
上天把小五送到他的身边,为什么还要夺走五儿。
“吴老,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顾清彦面露青筋,堂堂的七尺男儿跪在吴老面前,郑重恳求道。
“我尽量。”吴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吴老将一大箱子厚厚的古书拿给顾清彦,两人分工星矢,翻找最安全的落胎方法。
当天晚上,顾清彦在书房中彻夜未眠,临上朝之前才匆匆的离开。
段小五一直睁眼到天亮,顾清彦一走,段小五没有惊扰任何人,走进顾清彦的书房,里面很是凌乱,尽是一些医书,桌上也摆着一本看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