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司马在娶你之前,一直以银面附身?”淑妃问道。
“听闻过,只是一直没看到过。”
淑妃望向窗外,眼睛蒙上了雾,道:“他自小便失去了母亲,和哥哥生活在村子里,生得一张盛颜,又没有母亲,村子里的孩子都说他是妖怪生的。”
当年去接他,看见村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拿石子丟他,他却只是默默站在一边,不予理会。
段念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被我接回宫后,他自己做了一个铁面,整日以面具附身,只有和煜儿玩笑的时候,才偶尔摘下,熠惟从小懂事,我也知他这样做,是为了不想给我招惹是非。”
红颜祸世,司马的这具容颜竟是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段念心里一阵的抽痛。
“官拜校尉,上了战场,也因这容貌被敌军轻视,索性,他便请匠师做了这银面,在遇你之前从未摘下。”
“他在你跟前从未以银面附身,念儿,他已不惧这世间,而你正是‘救’了他的人,本宫知你原本并不心仪熠惟,但现在,本宫知晓,你们两情相悦。”淑妃脸上伴着舒心的笑容,带着泪光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段念。
他那样的人,是把所有柔情都给了我,段念从位上起身,跪下,道:“娘娘放心,我是他一世的妻,他喜,我悦;他悲,我渡;他怒,我忧;从此随君心,红尘俗世伴。”
泪花从淑妃的眼里流落,扶起段念,看着她的一双眼,无语凝咽,默了一会,掩泪笑道:“好了,今日和念儿谈心,教我心里舒畅多了,快些回去吧,现在司马应该从军营回府了,见不到你,就要从我这要人了。”
段念也笑道:“好,念儿就先回去了,娘娘好生休息。”
“嗯,去吧。”淑妃让落葵姑姑送了一程。
出了高兰宫,段念的内心还久久不能平静,站在这宫外,漫天飘雪,手渐渐地冻红了。
“夫人,快上车吧。”小李子见段念迟迟不上车,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说道:“天寒,夫人小心别染上风寒。”
说完,便听到旁边南星打了个喷嚏。
段念回过神来,道:“还请公公先带我去太医院吧。”
“好,那夫人先上车。”小李子道。
“嗯。”
上车后,南星道:“小姐,让太医给我一个丫鬟看诊不好吧,还是回府吧吧。”
“没事,在太医院随便找一个太医先给你看看,抓一副药。”段念笑道:“怎么,你还能惊动太医院院首啊。”
自是不能的,南星揉揉鼻子,放心地靠在马车上。
在太医院下了车,段念带着南星进去,见里面的太医有的在忙着看药方,抓药,也有的在一旁闲坐,翻看着医术。
走向那看着比较闲的人,段念道:“我身边的丫鬟似是染了风寒,可否请看诊一番,开个药方。”
那人抬起了头,想着可能是哪位不受宠的嫔妃,丫鬟生了病,还要主子亲自走一趟太医院,本不想理睬,却又看见那姑娘身后站着的,是高兰宫的李公公,又赶忙起身,道:“可是姑娘身后的丫鬟。”
“是的。”把刚才他脸上的表情瞧了个遍,段念道:“快些看诊,不要耽误时辰。”
那人不敢怠慢,帮南星把了一下脉,就去开药方,抓药了。
原本在抓药的小生见有人抢了他的地方,便推到一旁,眼神正好看见了站在一边的段念,愣了一下,便退到后堂了。
那人抓好了药,恭敬地递给了段念。
正要走,听到后面一声唤声,“夫人留步——”
段念转过头来,见是江太医,顿住脚,向他行礼,“江太医。”
江太医也回礼,“司马夫人。”
“刚才微臣的徒弟在这见到你,还未向夫人行礼,就匆匆去后堂向我说来,失礼了。”江太拱手道,接着又伸手把现在自己身后的沐泽拉到前面。
沐泽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段念,见段念冲着他笑,顿时耳根子就红了起来,只觉司马夫人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小生,沐泽,见过司马夫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无事的,江太医不必多礼。在围场,还未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段念向着江太医鞠了一躬。
连忙把段念扶起来,江太医道:“这是微臣的本分,夫人不必挂心。”接着问道:“夫人突然来太医院,可是身体不适?”
“我无妨,是我婢女突染风寒,又招淑妃娘娘旨意进宫,才顺路带她来太医院看看。”段念掂了掂手上拎的药,道:“已经开过药了。”
上次在围场见司马夫人时,江太医心中就甚是喜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敢为别人挡刀挡箭,也有些嫌弃现在的徒弟,江太医是很想收个女徒弟的。
今日若是不说,日后再见到司马夫人也不知是何时了,端起身子,江太医对段念说道:“老夫看夫人性子沉静,心思细腻,夫人对学医可有兴趣?”
乍一听这话,段念便喜从心来,难道江太医想教我医术,虽识得草药,可看脉问诊,段念可是一窍不通。
见司马夫人没有反应,江太医接着说道:“司马日后若是上了战场,夫人若是会一些医术,在一旁也能帮上忙啊。”
从惊喜中缓过神来,段念眉开颜笑,道:“若是能跟着江太医学习,那是极好的,只是希望江太医不要嫌弃我笨拙。”
知司马夫人是个好姑娘,无半分架子,现在看来,也是对学医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