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过去接她,聿少不会拦着的吧?她现在身体不好,你再拉拉扯扯,只会激化她的病。”韦伦告诉他。
聿峥转头看向客厅里喝水的女人,忽然转身出了门。
“她怎么了?”他的声音更是压抑。
回来开始,聿峥就觉得她哪儿不一样了,可是说不上来。
韦伦也没瞒着,“抑郁症。”
而且很明白的告诉他,“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事情内幕,现在才搞明白,你竟然把她儿子亲手退出去当人质?”
“从听到消息开始,她没日没夜的精神不济,生起病来更是浑浑噩噩,你以为她都是怎么过来的?……换做谁能不抑郁?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
聿峥站在门口,因为这个消息而缓了好久。
她是那种高傲到可以没心没肺的人,但凡她不想看的,只要扬起漂亮的脸蛋,就可以把一切都忽视掉。
就好像当初她喜欢他,可以满城追着他纠缠,无视那些闲言碎语。
所以,这样的人,聿峥从不觉得她会患抑郁症。
许久。
他薄唇微动,透着凌傲,沉声:“你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却不知道那是我儿子么?”
电话那头的韦伦很明显的怔住了,沉默了好久。
也就这个沉默,让聿峥没觉得自己输得太难看。
他微微勾着嘴角,却没什么笑意,继续道:“既然是我儿子,我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必然只是表面功夫而已,韦少操心的太多、也高兴得太早。”
说罢,他扣了电话,却长久立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终于转身进屋。
晚晚朝让你去见他。”
聿峥知道她说的是沐寒声,不是北云稷,因为她喊北云稷都叫稷哥哥。
沐寒声临时回来一趟,聿峥知道。见他是为了什么事,也大概能猜到。
可他不着急过去。
而是看了她,“你跟他,到底打算到哪个程度?”
晚晚神色淡淡,看了他,“谁?”
聿峥薄唇紧了紧,盯着她几秒,才道:“韦伦!”
“好像跟你没关系?”看到他已经隐隐愠怒,又努力压着,她依旧清清淡淡的语调。
知道她生病,他原本不想跟她说这些,可是聿峥怕她一步步的深陷,再错下去,把这条路走得比北云馥还糟糕!
所以,眸子低低的压着她,“你别忘了,我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晚晚听完,自顾思索了一会儿。
索性坐回了沙发上。
她吃过早餐,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何况是在聿峥面前,她习惯了用一种高傲又完美的姿态对着他。
所以,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柔唇略略的讽刺,“你的时候?我答应你的?”
“聿峥,我有时候真的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她稍微歪过脑袋。
眸子里的疲惫被角度挡了过去,只剩好笑,“在我有所动摇,忘掉你曾经伤过我的事,不去芥蒂你跟她的关系,真的开始考虑以后会选择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那些事,现在你竟然好意思反过来要我保持如初?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么?”
聿峥盯着她,“我说过了,米宝不会出事。”
晚晚笑了,“然后呢?往后的时间,你就像以前和现在一样,一次又一次的伤我?一次又一次糊弄过去,我要跟你耗一辈子?”
不等他说话,晚晚又道:“我甚至好奇,这么多年,你对着北云馥的时候,也跟对我一样吧?一次次的哄她说跟我没什么?说你不可能选择我,米宝是个意外之类?”
晚晚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这些年可以两头都安顿得很好,而她还那么傻的站在原地。
可这样的想法在聿峥看来简直是荒谬。
“我不会逼你,可你必须远离他。”聿峥坚持着。
“否则呢?”晚晚不当回事。
就算她和韦伦没什么,她现在也不会对着聿峥做出任何承诺,她跟韦伦怎么样,没必要告诉他!
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想对韦伦动手,把他弄消失了?反正你们应该很擅长这些事。”
聿峥眸子很沉,看着她从冷淡到现在的自若,这就是她倔强的样子,越是风轻云淡,越是倔。
所以,他强硬的要求她,只会适得其反。
压着胸口的情绪,聿峥换了个说话的方向。
“你就不好奇,跟我、跟玄影有关的那些事如此机密,他却能知道,为什么?”
晚晚神态不变,“我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为什么要去好奇?”
聿峥被她这样的态度弄得脸色一度暗沉下去,薄唇抿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明明很清楚!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就为了让我难受,一定要搅在一起么?”
她抬眸,“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聿峥?……看来我当初那么爱你,养成了你膨胀的自我判断。”
何况,晚晚不无认真的看着他,“感情可以培养,尤其我是个视觉动物,韦伦哪一点也不差,不是么?”
“培养?”
聿峥单手抬起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
声音听起来,除了压抑之外,并没见爆发,“一个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却伺机想方设法插进来、心思不纯的人,你想培养跟他的感情?”
“我们什么关系?”她自嘲的笑。
又很坚定的看着他,道:“再说,比起你,他对我的感情,单纯多了。”
好一个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