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顿来说,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了,他在欧洲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其中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潘兴关在指挥部内,充当盟军司令部的参谋。
这样的场景,他闭上眼睛都能猜到,战争,一定是战争。
他甚至在闭上眼睛就能回忆当初,在盟军司令部内,这种给将军们传递军情的紧张场面。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这种紧张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几百万人战争规模,司令部当然不可能设在前线,别说窗外隆隆的炮声了,就是街头的军队也不太多,反倒是夜晚降临之后,舞会、美女、佳酿,还有无休止的交际,磨灭了一个热血军人最后的一点的希望。
对于巴顿来说,这段经历是狗屎,臭狗屎。
谁也没有王学谦清楚,乔治-巴顿这个还不过是美军中的小军官,对于战争的狂热。
也不能说小,不过是中级军官,对于发动一场战争确实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突然,王学谦好像想起来,自己似乎不用这么担心,因为巴顿根本就不懂中文。他只要和蒋方震配合好,甚至不用过多的解释,用隐喻的方式来告诉巴顿,天下太平,外面的紧张不过是一场对于安全的消防演习……
对,就这么干!
王学谦狡猾地眨了眨眼,对蒋方震隐晦的提点了一下。当然有过留日经历的蒋方震对于英语听读没有多少压力,自然听到了巴顿兴奋的大呼小叫。
日本自从明治维新之后,一切都照着西方世界来学习,尤其是英国和英语,在日本是非常受到追捧的。漫步在东京,随处可见的英语补习班和讲习所,还有耳畔生涩的英语口语……
因为在二十年代初的日本大学内,英语是授课的主要语言。
甚至在陆军士官学校,英语也是主课之一。一般日本上过军校的军官,都能磕磕绊绊的说上一些英语。当然。相比英语要求更高的海军还来说,陆军军官的口语让人担忧。
但这些问题,绝对不是蒋方震的问题。
熟练使用英语、德语、日语,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也听到了刚才那个奇怪的美国人兴奋的声音。不过蒋方震却对美国人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美国军人,特别是从西点军校毕业的。这和温应星在浙江军方一直压着他一头有很大关系。巴顿的兴奋在他的眼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似乎美国人天天盼着民国打仗似的。引申为一句潜台词: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面对王学谦的请求,蒋方震愣了一下,什么消防演习?城市安全日?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蒋方震是一个特轴的人,让这家伙配合的难度非常大。
王学谦错误的估计了蒋方震的性格,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巴顿:“乔治,这位是消防演习的指挥官,有问题你可以问他?”
巴顿奇怪的看了一眼王学谦,随后眼神放光,似乎再说:你休要骗人。哥们是过来人。
让王学谦和巴顿都没料到的是,戳破这个‘谎言’的人竟然是蒋方震,这位性格倔强,在任何人的部下都表现的格格不入的军事天才,绝对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就见他梗着脖子用英语开口道:“不是消防演习,而是战争。但是这位军官先生,这是我们浙江的内务,和您没有关系吧?”
“百里你?”
王学谦也没有想到,巴顿都没跳起来。蒋方震却把牛皮撕破了,把所有的秘密都嚷嚷开了。
蒋方震义无反顾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是自言自语,却故意让王学谦听到的说:“我这辈子都不说假话!”
这可能是半句话。还有半句就是:让他骗人,门都没有。
王学谦只能苦笑,他手下的参谋长,都是什么人啊!也怪不得蒋方震在燕京的官场格格不入,虽然在保定军校当校长的时候,深受爱戴。但毕竟学生单纯的很。
而在官场,可不是靠着人格魅力就能够获得无上的政治资源。
而蒋方震格格不入的性格,缺乏东方人性格中的圆滑,仿佛去了一趟德国之后,就被贴上了德国人的性格,死板的让人恨不得牙痒痒。
“威廉,我要上前线!”乔治-巴顿对于战争的渴望,绝对超越一个普通军人的兴趣范畴,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而且,这家伙的性格在军队中绝对是个不服管教的主,说轻一点是自视甚高,说重一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危险分子。
毕竟,当二战结束之后,也就是巴顿在柏林一个劲的给杜鲁门总统添堵,进言,美国应该在击败德国之后,顺手把美国最大的威胁俄国人也灭了。
好在蒋方震及时补刀,他痛恨谎言,但更加痛恨美国军官,尤其是西点毕业的美国军官,因为他自视甚高,有看不起的成分,当然还有私人原因:“抱歉,作为浙军的总参谋长,我绝对不允许一个身份不明的美国军官出现在浙江的军队里,更不会同意,他出现在战争的前线……”
王学谦对此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巴顿是一个很能说的家伙,他不仅在骂街上非常有天赋,而且不要忘记了他本来就是美国上流圈子的公子哥,他太清楚想要获得一个权柄出众的将军的认可,应该说什么话!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巴顿占了起来,仿佛觐见总参谋长那样的郑重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然后在王学谦眼中挺别扭的举手敬了一个美式军礼,然后开口道:“将军阁下,我郑重的向您推荐我,美利坚合众国陆军中校,乔治-巴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