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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玩意!”
吴佩孚就是山东人,对于齐燮元的这种做法深恶痛绝,可一时间鞭长莫及,尤其是按照以往的经验,等到入夏之后,张作霖肯定会带着大军进攻长城防线。
张作霖的心思吴佩孚早就摸准了,这老家雀想的就是通过和直系军队的实战来训练奉军的作战能力,大军团协同的能力。这东西靠学堂是学不来的,只能打出来。
包括后勤、运输、军队的布置、行军、情报指挥等等,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不是说想要学就能学会,而学费就是实战。打了几场大仗之后,吴佩孚一方面暗暗佩服张作霖的胆略,两一方面也吃惊于奉军的作战越来越有模有样,对他来说排兵布阵方面就更加的吃力。
就算是吴佩孚对齐燮元有了杀心,他也是分身乏术,只能叹气道:“希望这个混蛋只不过是口头的约定。”
曹锟对于既成事实,或者外面外的风言风语,而他内心又认定的事有种超越常人的坦然,好吧,他是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山东的问题,就算是熊炳琦说的再头头是道,可他总不能带兵去打齐燮元吧?面对吴佩孚的担忧,他倒是一副心安的样子:“就算这小子敢冒着天下唾弃而和日本人签订条约的话,这种没有中央政府授权的条约是不被国际社会承认的,也不见得会吃亏。”
吴佩孚以常年对曹锟的了解,很少会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的好奇问道:“大总统高见!”
曹锟摆摆手道:“高见算不上,这都是刚才少川和我说的,我不过复述一遍而已。可见,少川是有大谋略的人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外交的事情,就是和洋人扯皮,就看谁耗得过谁。”
吴佩孚心中暗想,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不过他也纳闷,看在顾维钧在和曹锟独处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还算平和,可让他郁闷的是,为什么自己一出现对方就像是吃了枪药似的发了一通火?
“那么少川为什么后来变得如此激烈?”
“这个……我也吃不准,正准备问你呢?”曹锟不好意思道。
夏寿田看了一眼吴佩孚,心头由于是否要点拨一下玉帅,曹锟的政权说实在的全靠吴佩孚一个人顶着。如果他也支持不下去,那么也就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到时候估计他老人家有要急忙找下家了。
“夏先生,你心思活络,你有没有看出顾总长的用意?”
曹锟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大智慧的谋士,扭头问道。
夏寿田见躲不过去,才开口道:“其实顾总长的想法很简单,此例不能开,任何一个地方督军,脑袋一拍就将本地区的利益卖给洋人,长此以往,国不将国,会直接威胁到大总统的威望和政府的威信。”
吴佩孚也明白了低声问:“你是说,他希望以平叛的方式解决山东问题?”
“眼下日本人的势力还没有全面进入山东,只是在青岛等小部分,这时候一举消灭齐燮元对大家都有理。真要是让他做大,成为张作霖那样的实力,到时候就不是平叛的问题了。”
夏寿田看出来不稀奇,袁世凯当年的军事作战很多他都会参与,虽说他一个文人在军事作战制定过程之中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听众,但耳濡目染之下,看也看会了。
吴佩孚为难了,他手中可用的军队大部分都已经抽调在长城沿线,要驱逐齐燮元,必然要派兵进入山东。可眼下是五兵可派啊!
夏寿田建议道:“驻扎在河南的冯玉祥可用。”
“冯玉祥?”吴佩孚还没开口,曹锟就摇头了:“名义上他是驻扎在河南,威胁不安分的山西阎锡山,可冯玉祥这个人有反骨,加上扩军心思很重,他要去了山东,他能将佛像上的贴金都扣下来卖钱招兵,这就是个不管不顾的主。”
“那么只有卢永祥了!”夏寿田皱眉道,冯玉祥带兵打仗能力上要强齐燮元很多。如果冯玉祥去山东,齐燮元靠着军心不稳的三个师,根本就抵挡不住冯玉祥的进攻。
剩下的孙传芳眼下兵强马壮,可他和齐燮元的私教不错,都是留日归来的士官生,不得不防。
那么就只能是卢永祥,这个皖系最后一个在台上的督军。可他要是出战,肯定不会尽心尽力。因为一旦进攻太猛,他将自己的老底子打光了,齐燮元不下台,卢永祥就要先下台了。
不过,这个建议是曹锟最喜欢听的,抚掌大笑道:“好就卢永祥。”就他巴不得两个人往死里掐,最后都死的心态,连提出建议的夏寿田都不看好这次军事行动。
但军事行动必然不能这么草率,曹锟先以大总统令任命齐燮元为陆军次长,令其在一周之内到燕京述职。齐燮元眼下正坐在火山口上,哪敢去燕京啊!
电告燕京方面,他病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不管是真病假病,北洋高层都一般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曹锟像是铁了心的要和齐燮元过不去。立刻发电,撤销齐燮元山东督军的职务,并公开了齐燮元和日本人谈判的细节。
这下,齐燮元傻了,按照他的估计,曹锟并不是这么有魄力的人。就他对曹锟的了解,应该是那种蔫了吧唧的人,怕烦,也怕多事。这次揭露他,等于揭露了整个北洋政府的不作为,就曹锟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果断。
由不得齐燮元反应过来,天津,上海等大城市的报纸开始铺天盖地地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