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农,这样不好吧!”
杜月笙看向戴笠,兄弟们都没去,就单单请他一个人,这有点像是要孤立杜月笙啊!可这位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反而心里是万般的情愿,只是有点抹不开。
见过大风大浪的杜月笙,这一刻有点退缩了,后者说纠结更加妥当。见惯了江湖上的大风大雨,可面对政坛上的大场面,杜月笙也很丢脸的发现自己会手脚冰冷,大热天的冒冷汗。
“王师长,大帅也邀请了您!”来邀请的军官随后对王亚樵提出了邀请。
“我就不去了,感谢王督的盛情,不过王某不适合出现在入城仪式之中。”王亚樵随后解释道:“并非王某不识抬举,而是斧头帮和王某必须在今天傍晚之前离开上海,不然会给王督带来麻烦的。”
他是一个偏执狂般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对于王亚樵来说,入城仪式确实很有吸引力,也是他内心向往的场面。但作为在整个事件中的黑手,他不愿意给王学谦带来麻烦。毕竟是少年就被称为神童的读书人,考虑起来会全面很多。
不得不说,王亚樵的举动让杜月笙吃惊了一下。反倒是戴笠知道这位大哥的性情,笑道:“大哥,现在航道上洋人盯得很紧,坐火车目标又太大,不如小弟告知王督用汽车送大哥去吴淞口?”
“不用了,这阵仗我有不是没有见过。”王亚樵坦然一笑,他自从追随孙大先生之后,这几年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逃亡。不同于‘国党’其他成员,一逃就去日本的行径,王亚樵简直就是一个异类中的异类,他往往会去通缉他最严厉的地方。
颇具危险嗅觉的王亚樵,是不惧怕被洋人通缉的。
民国还是国人的地界,就算是在租界里,出动抓捕和探听消息的还是洋人雇佣的国人巡捕。更何况他人还在华界,就算是英国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
他知道面对这些巡捕,就算是被盯上也有的是办法解决危机。更何况,斧头帮是码头上混饭吃的帮派,化整为零,放下砍刀和武器,他们就是最底层的码头工人和水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拦不住。英国人就是想盯着斧头帮不放,也没有这份本事。
杜月笙脚步轻快的跟着卫兵来到车队中间,上了中间的一辆汽车,车内坐着王学谦:“杜先生,放松一点,现在是享受欢呼的时候,看着车窗外的人群,只要你心里有他们,是不会缺少爱戴和欢呼的。为政之道有很多种,激进者源于积累足够,不然是会出大乱子的。如果是一个新手,那么孔子的话就会帮助你渡过开始的时期:多听各方的意见、少评论自己无法确定的观点、做有把握的事;就算做不到人人满意,但也会让大部分人满意。”
似乎看出了杜月笙心头的紧张,王学谦宽慰了几句。后面几句话几乎是对杜月笙的提点,这些杜月笙哪里会不清楚,感动地连连点头。
只是杜月笙如同嗓子被堵住了一般,他想要说上几乎体面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期待的官职很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落在自己的头上,可是他对官场一无所知,不知道面对王学谦是该称自己为‘卑职’呢,还是‘职下’……总之就是纠结的不行。只是一个劲的念叨:“杜惭愧,杜某惭愧。”
说这话也不假,青帮虽然在制造和日本黑龙会的冲突之中出力不少。但真正出力的还是斧头帮。他等于是吃了一口现成的而已,lùn_gōng行赏是不错,可要是他得到了最高的那一份,恐怕自己心里头都会发虚。
上海总商会的不成员也加入其中,其中地位最高的恐怕就是张謇了。要是在此之前,他是不屑于,甚至是厌恶这样的活动的。他自从民国之初在袁世凯政府就担任内阁成员,虽然有总商会会长的身份,但实际上他代表的是官方的利益。而现在,无官一身轻,他放下了官场的那套束缚,能够近距离感受百姓的喜怒哀乐,心情上的畅快是这辈子都难以体会到的。
有雄壮的军队,鲜亮的卖相,还有商会的欢迎和接待。一场突兀的入城仪式,变得几近圆满。唯一对很多本地商会的成员来说,没有市民的欢迎,让他们有点些许的遗憾而已。
“玉兰花!栀子花!”
在虹口周边,甚至在租界的其他区域,都有这样一群接到消息的人群,看到买花的姑娘就一拥而上,将售卖的鲜花一扫而空。
而在鞭炮店内,更是万人哄抢。
场面虽然混乱,店铺有种被打劫的杂乱不堪,可老板却笑呵呵地站在门口:“那去吧,不要钱!今天高兴。”
“我们高兴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吃亏!”
善意的百姓还是留下了足够的钱,让老板有电欲哭无泪的无奈,做生意的难得大方一回,还被人决绝了,这让他到哪里说理去?
不仅如此,还有布店,卖纸张的店铺。只是在浙军进入虹口不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整个上海滩都似乎蠢蠢欲动起来,而对此租界方面虽然知道,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显然一场巨大的欢迎仪式将在虹口地区汇聚,而接下来可能是振奋人心的游行。
不管是哪国的洋人,不怕民国的官员、地痞、流氓和土匪,但是最怕的就是学生娃。
因为这些人是游行的主体,在燕京、武汉、上海、天津和广州。游行是宣泄人们对洋人不满,最为方便的行动。而数千人,上万人的游行连租界的洋人都会脸色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