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王学谦眼神肃穆的点头道:“没错,只多不少。为什么,我说这些人是最渴望**的,试想一下,一年到头,他们辛苦劳作在田地里,但是种出来的粮食都不是自己的。只有在农忙的时候,吃上一顿干饭,还要加上土豆,番薯来充数的那种。青黄不接的时候,只能吃野菜糊糊,别说他们还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和劳动,就是坐牢的伙食,也不比他们差多少。民以食为天,加上饥荒年景,无法抗击饥荒,除了卖身为奴,就只有远走他乡一条路了。”
孙中山认同道:“你说的是民生问题,这也是‘国党’考虑的实际问题。我认为,平均地权,土地涨价归公,是解决这部分困难农民的办法。不说是一劳永逸,但至少能够有一个温饱。”
“你确定。”王学谦吃惊的看着孙中山,从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又不同见解。
三民主义中,民生问题也是他考虑的一件大事。要不是被袁世凯放逐,民国头几年,孙中山跑遍了大江南北,虽然是筹备建造铁路,十万公里的铁路计划一直是一个笑话,可他却浑然不知。极其认真的画图,考察地形,可是铁路没有建起来,但是国内农民的生存状态,让他看到了不少。
还真的跟王学谦说的八九不离十,在浙江、江苏、安徽等地还稍微好一点。
可是河南,甘肃,刚刚受灾的广州,农民的生存问题已经严酷到生死存亡一线。
平均地权,涨价归公。这也是孙中山一宿一宿没睡,鉴于土地分配不均,而琢磨出来的对策。
不过,这一次,他有些担心了,即便脸上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双手却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可见他心中的紧张程度?
“子高,可有高见?”
“平均地价,涨价归公?”王学谦莞尔一笑道:“孙先生相必知道道家和佛家吧?”
孙中山愣住了,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又跳到道家和佛家了?
正当孙中山疑惑不解的时候,王学谦却又开口了:“《道德经》是道家经典,其中有一段话,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而《金刚经》中同样有一句话相对应,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所以从根源上来说,道家和佛家都推崇无为的心态。但您老知道,为什么信道的少,信佛的多?”
孙中山对宗教的理解,其实并不多,一时间也被问住了。
反倒是王学谦根本就不给孙中山反驳的机会,开口道:“因为道家是中药店,有病才回去;而佛家是杂货铺,有事没事都可以去。原本是阐述一个道理,却分成两个结果,这也是道家和佛家在宣传中截然不同的策略。道家固步自封,而佛家信奉拿来主义,只要好用,就是自己的。”
孙中山一愣,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美国经济学家的亨利-乔治的书,我也看过。就我看来,他的理论是违背价值规律的,如果土地没有价值,谁还去种地?如果土地没有产出,溢价当然不存在。其实这方面,保罗的理解比我跟深刻,毕竟他才是经济学博士。对于一个农业国来说,土地是根本问题,如何解决土地问题,等于是将**问题解决了一大半。我建议您看马克思博士的《资本论》,这本书中对于剩余价值的再分配,写的入木三分。处于社会分工不同,各行各业的剩余价值就不同,政府可以用生产方式的转变来平均……”
王学谦一不留神,把孙中山核心理论抄袭的小动作都说了出来,还一口咬定,孙中山读书读错了。
这让年长了王学谦三十岁的孙中山如何面对?
一张老脸顿时羞的通红,站起来,就往门外跑,连‘尿循’的解释都没有了。
一口气,把孙中山辩论的哑口无言,还频频以老男人的通病,尿多为借口,跑开。王学谦也算是开了先河。
不过,他也明白,民国初年,国内青年苦于没有一条有效的救国之路,却受到国家被列强瓜分的刺激,内心压抑,性格狂躁,多半病急乱投医。往往十个在街头呼喊救国的人,十一个都是空喊口号,心里却没有正主意。
而三民主义中,自相矛盾的地方很多。
只要在后世,上完了初中政治课的学生,都能说出一番让人惊为天人的大道理来。
王学谦不由感慨,政治要过硬,这话确实有道理。
拍拍大腿,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已经没有了跟孙中山继续辩论下去的yù_wàng。倒不是孙中山太弱,而是有些东西,说上十天半月,都不见得有个眉目,他可不想将大好的时间,都放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多姿多彩的民国生涯可不是这样子滴!
孙中山冲出房间的时候,宋二小姐惊讶的站起来,见丈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估计又没有说过王学谦,心中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子文,还有烟吗?”
将宋子文的白银珐琅烟盒往兜里一揣,转身去回廊边上抽烟解闷去了,临走还撂下一句狠话:“帮我把王学谦留住,我就不信说不过他!”
等到孙中山气呼呼的离开,王学谦前后脚跟了出来。
却听得到宋二小姐正笑盈盈的对弟弟说道:“子高这一身的本事,都长在嘴上,你姐夫这次吃亏吃大了。”
“二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说为。”王学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