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武先生,您怎么来了?”
陈群惊愕的看着杜心武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和武学宗师确实不搭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把同盟会当年在东京的安全给维护的滴水不漏,徒手对付三五个日本武士,跟玩似的。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而是当年他亲眼所见。
吃惊过后,陈群这酒也就醒了一多半了,立刻把人往房间里让。
单身男人的房间,能有多干净,尤其是在夏天,一股酸臭味在鼻尖若隐若现,感觉就像是一个放满了**食物的橱柜,惨不忍睹。
杜心武皱着眉头,老实说,李存义要说嫌弃也就罢了,但放在杜心武身上,他还真的没有资格嫌弃。
穿着邋遢的长衫,上面油迹斑斑的杜心武开口了:“看来你过的并不如意,住的地方也不多想着收拾,不过也对,新人总比旧人体贴,你也别太在意。反正,说不定那位孙先生过些天就想起你来了!”
陈群惨笑,也不知道这位爷是吃了什么药,不过也对,杜心武的脾气,确实这么不冷不热的,喜欢作弄人。
可一说起孙中山的用人来,确实让陈群警觉起来。
确实如杜心武所说,孙中山为人有些好大喜功,喜欢听好话。想想当年,同盟会在东京的时候,虽然人不多,但放眼望去,那个不是精英?
可现如今呢?
在上海虬龙路的‘国党’总部,还有多少当年的老臣子?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这天都没变呢?孙中山身边的人可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换,而且还是一水不如一水。
这让陈群能不着急吗?
不过毕竟,孙中山是陈群的政治希望,也是老上司,总不能在背后评价,只好勉强笑道:“心武先生。您来上海也不跟先生说一声,他要知道您来了,肯定会高兴。”
“高兴有什么用?他孙某人一天到晚就剩下高兴了,反倒是我就纳闷了,你也算是他的老臣子了,怎么会有时间在家里喝闷酒?”杜心武压根就没给好脸色,反倒是三句话,就把他心里对‘国党’,乃至孙中山的不满都说了出来,宋教仁被刺杀身亡之后。‘国党’内部对出身两湖的人员开始排挤,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作为从湖南出来的同盟会早期人员,杜心武会给孙中山好脸色看?
陈群脸色暗淡了下来,心头苦涩道:“您老不都猜到了吗?”
“逸仙的新夫人是宋家的人,当年在上海的时候,宋查理也是一个豪爽的性格,你就没动动脑筋,往宋家哪儿想想办法,总好过你这样被边缘化吧?”杜心武皱着眉头。试探的问了一句。因为看陈群的样子,混得也够惨的,他心里头的希望也渐渐的小了不少。
陈群虽然不是顶尖的智囊,但是脑子转的也不满。总觉得杜心武来找他,肯定是有事。
不过他也在奇怪,这根宋家有什么关系?
宋家在上海滩,要说有钱。算不上;要说社会地位?更是无中生有的事。
所以,最后这事多半是要落在孙中山的身上,且不说宋教仁的关系。就是杜心武当年给孙中山当保镖的经历,按理说,孙中山咬碎了牙,也多半要答应。
于是,陈群就开口问道:“心武先生,您有话就直说吧?您老要是说话,孙先生肯定是要给您面子的。”
“我的事不在逸仙身上,而是在他的大舅子身上。”
“大舅子,您是说宋子文?”
看着陈群脸上的古怪劲,杜心武一拍大腿,也不准备说,都写在脸上了,心中顿时对孙中山的为人鄙夷了几分,原来是抱得美人,没有了当年的豪迈。
想想也是,当初那个孙逸仙,要不是有股子谁也不服输的劲头,对心中的信仰决不妥协的劲头,能有那么多人信服他吗?
“原来我还以为宋查理那样的人物,哎……不说了。”说完,杜心武站起来身来,准备要走的模样。
陈群心知杜心武误会了,解释道:“先生,您误会了。”
杜心武一怔道:“误会?”
“没错,是误会。宋子文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跟谁都不亲,孙先生对他这个大舅子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位宋子文连孙先生也不爱搭理。”
“嘿嘿……”
杜心武刚才还一副落寞的样子,可转眼,却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这让陈群心中也是无奈,谁让这位爷的地位超然呢?在同盟会中是前辈,用江湖辈分来说,陈群也要叫上一声师叔,那头说话,都是陈群气短。
“这小子,原来还是一个犟种!”杜心武这才想起来,要是宋子文真是谁也不爱搭理,那么陈群?眼神不由的看向陈群。
陈群点头道:“我在他跟前说话也没用,估计上海滩也就他家里人对他还有有些影响力。”
杜心武看出来了,陈群也是爱莫能助。
李存义在编边上也是暗暗着急,心说:看来这徒弟这回是没法救了。
杜心武还不死心的问道:“其实我也不找宋子文,听说他又一个朋友,浙江人,是你老乡,叫王学谦的,你能说上话吗?”
“王学谦?”
陈群心头一紧,一开始他以为是杜心武得罪了王学谦,这位可不好招惹。可看边上李存义那紧张的模样,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边上的这位老者,年纪够大的,但是精神不错,轻声问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当不得先生二字,老朽李存义。”
李存义连忙摆手道,武者的地位不高,尤其是在政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