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某考虑不周,让两位蒙此大难。不过请两位放心,王某保证,已经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这几乎话倒是王学谦的肺腑之言,面对一心为了大桥,甚至连工作都丢掉的朋友,心中有愧是必然的,他还做不到不闻不问。
“其实也没什么,有惊无险。”郑华表面上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心里头也是暗暗的为自己捏一把汗。
王学谦却坚决道:“先把工作停下来。我联系上海的安保公司,等到他们抵达杭州之后,在开始测量工作。”
茅以升心中多少有些心动,但是却表现出一种急躁的情绪来:“不会需要很久吧?”
“差不过一个礼拜。”王学谦想了想,只能用外国人了。其实最理想的保镖,就是让卢永祥派,但是王学谦也有点吃不准了,要是有人故意针对卢永祥,那么茅以升和郑华等人,将是羊入虎口的结果,遭受无妄之灾也不是不可能。
王学谦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点怀疑的想了想:“自己找的保镖,至少稳妥一点。”
这一刻,连茅以升也不敢开口了,郑华更是吃惊的瞪着眼珠子,难不成浙江的情况已经复杂成这样了?
京城复杂,那是庙大菩萨多。
上海滩复杂,那是池浅王八多。
可想不到民国之初,最开放,最革命的一个省份,竟然也已经内部争斗至此。
难怪这些年,只有北方军队压境的时候,南方各省才显示出超强的反抗力。可一旦危机消除,又是各自为政的局面,甚至内斗不止。如果控制一省的督军们,真的有心发展。只要短短的数年,将有一番新气象。这个道理,或许军营出身的督军不知道。难道他们的幕僚也不清楚吗?
针对像马三胡子这一类的小人物,只要安排了督军府的卫兵,甚至少量的正规军士兵,就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
可要是卢永祥的政敌呢?
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制造事端,让卢永祥焦头烂额,从而疏于防范,慢慢的蚕食这位名义上浙江督军的实力。
考虑到情况的复杂,茅以升也不再坚持,点头道:“好吧。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不过,子高,我们的一些设备损坏了,需要订购。”
都是拖家带口的,再说了,郑华和罗英虽然在京城做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是这两年京城的内阁实在是困顿的紧,财政永远都是寅吃卯粮,还总是不够。官员的工资能发一半。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当然,处长、局长以上的官员,也不靠那点死工资过日子。
而像郑华这样的,本来就在清水衙门里混个小科长。吃肉的时候轮不着他,倒是顶雷的时候有他的份,更是过的战战兢兢,还不如在大学里当教授来的旱涝保收。
对于真心来帮他的人。王学谦是绝对不会小气的。
双手抱在胸前,玩味的看着茅以升,总觉得这位不是做生意的料。心中依然摇了摇头。不过郑华?
这个倒是可以有。
王学谦低头想了想,宛然笑道:“按照国际惯例,工程设计费如何结算?”
“工程全部设计图纸完成,项目建造之后的技术交接之后,全部设计费才会结算一清。加起来2左右。”茅以升想了想,不过接着添了一句话:“不过子高,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要设计费。分文不取,也帮你把工程做下来。让那些外国人看看,国人建造的桥梁,比他们的更坚固。”
郑华在边上百爪挠心的左顾右盼,伸长脖子,却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急的是满头的大汗。他没想到,平时连说话都不利落的茅以升,这会倒是一口气竟然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就剩下他只有在边上干着急的份了。
“劫富济贫啊!劫富济贫啊!”郑华心里头一个劲的狂吼,恨不得一把掐死茅以升,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这个书呆子。
“枉我把他当兄弟!”
心如死灰的郑华,耷拉着眉毛,他倒是想要开口要钱。不比茅以升,虽然两人在工资上差别不大,但是茅以升是月月结清的工资,而他每个月只能拿一半。尤其是郑华名义上还当官了,官场的应酬多,上司连死丈母娘这种事情,都要送出一份不菲的红包,这日子本来就过的紧巴,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维持了下来,都快想钱想疯了。
更让他无言以对的是,当了官,竟然发现他连捞外快的门道都没有。
怪不得,去年他获得这个职位的时候,连送礼的钱都免了。
这个破官,原来是别人不要的。
在这种问题上,王学谦自从经商以来都不会含糊,果断的摇头道:“我们是校友,还是朋友。坑朋友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你们要相信我的人品。”
郑华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很简单,他想到了当初在纽约火车站,王学谦也是跟他说了这么一段话,然后他就把兜里的票面最大的一张花旗票给王学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郑华也觉得2的设计费,确实有点大牌了。
当初北洋唐绍仪内阁也动过脑筋,想要在卢汉铁路通车之后,建造武汉长江大桥。当时聘请的是美国的桥梁专家,勘探设计完成时候,给的钱是两万美元。
这对于建造预算在500多万美元的一座跨长江的大桥来说,也是合情合理。因为在国外,设计费用包括建造开工之后的监督,后期的设计等等一系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