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问我大哥的事,是不是准备让他去杭州保护茅先生他们?”钟文豹小心的问道,其实他并不想问这个问题。少爷又是进出督军府,又是和段祺瑞的大公子攀交情,肯定有大动作。
其实,王学谦的很多事,想要瞒住身边的保镖是不容易的。
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至少,保镖是不会被卢永祥请到书房里,听他和王学谦两个人在督军府里讨价还价的。
要是换一个人,比方陈布雷,说不定就能猜想的更多。而钟文豹只是能够大致的感觉到,王学谦和浙江督军卢永祥或许有合作。但更多的想到的是正在勘探的铁路和王学谦眼下最重要的投资,沪杭甬铁路的建设。
铁路要是不能全线通车,就很难获得投资的收益。
尤其在王学谦手下的眼中,他们的老板可是除了一条铁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生意可以做。
不知不觉之间,钟文豹开着汽车已经停到了马路边,路口就是四马路。在夜色中,浙江会馆的招牌也是颇为显眼的矗立在街头,王学谦并没有要下车的样子,反而说了一句:“去虞公馆。”
钟文豹知道这时候不好反驳王学谦的做法,再说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保镖,可有可无。要不是靠着师傅的面子,杜心武才出面收留了他们三兄弟。当初王学谦也不会留下他们三个。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明明虞洽卿在浙江会馆里打麻将,王学谦放着家里都不回,就匆匆的给虞公馆打电话,知道虞洽卿在浙江会馆,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显然是着急拜见虞洽卿,却在第一时间,放弃了最方便的见面方式。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学谦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和虞洽卿见面,或者说,会馆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适合说。
正当钟文豹满脑子计谋乱窜,想着不可告人秘密的时候,听到王学谦在后座上悠悠道:“这次来上海,连小住都称不上,过两天就要回去。你要是见到你大哥的话,让他多学学军事,机会就在眼前。有一个旅番号的部队要组件,要是他有本事的话,不介意扶他一把,给他一个前程。”
嘎吱——
汽车轮胎突然在路面上猛烈的摩擦,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由于惯性,王学谦也是一不小心装到了前排的车椅上。好在汽车的速度并不是太快,没有撞疼,但也吓了的他猛地一个激灵,虚惊一场,呵斥道:“你要害死我啊!”
“少爷,对不起,我……”钟文豹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心里头是着急的,口吃道:“您放心,我见到我大哥,一定让皮老大狠狠的操练他,绝不给您丢人。”
钟文龙迷信仕途,当然像他这样的粗人,读书成就功名,就别想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从军,而王学谦的话,正是打中了钟文龙的死穴,当弟弟的除了高兴,就只剩下感激不尽了。至少王学谦想到了钟文龙,让钟文豹也感觉到给王学谦当保镖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好好的开你的车。要是再一惊一乍的,你大哥的差事黄了!”王学谦苦于手上没有懂军事的人,组件一支军队,要是连掌军的人都不是亲信,确实让他非常为难。
情愿他自己选个窝囊废,也不愿受制于人,这份心情很复杂。
几乎是前后脚,当王学谦在虞公馆的客厅里,刚刚喝上凉茶,虞洽卿的汽车的喇叭声,就在门口响起来了。
成功没有侥幸,虞洽卿的这份精明劲,仅是他也从电话中王学谦的语气,结合心急火燎的行为,觉得这次王学谦找他,肯定是重要的事。虽然会馆是面对所有浙商,可虞洽卿也明白,在会馆里谈个生意还成,但真要是遇到大事,哪里比得上家里安全?
给几个打牌的搭子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正好黄楚九在边上落单,顶替了虞洽卿的位置。
从汽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了王学谦的汽车,虞洽卿摩挲着胡子,张开嘴巴,两个手指头顺势往下抚过嘴角,脸上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得意,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附身在虞洽卿的耳畔说了几句。
“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点心,送到书房。”虞洽卿跨出汽车,提着文明杖,大步流星的往别墅里走去。毕竟才50来岁,腿脚还算灵活。
“子高,王兄可好?”
王学谦在听到汽车进了院子,就站了起来,苦笑道:“虞叔,您都知道了家父的情况,何必再和小侄开玩笑?”
见王学谦吃瘪,虞洽卿开怀大笑道:“你小子,也有为难的时候啊!不过说来还是喜事。”
不用王学谦回乡,卢永祥也不敢真的和整个浙江财团过不去,围别院的士兵不过是装装样子,而且早就撤离。说白了,王鸿荣想干什么,即便门口有督军府的卫兵在,他也一样来去自如。
“您老就别再和小侄开玩笑了,这次我来上海,是为了另外一件急事。”王学谦哭笑不得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虞洽卿幸灾乐祸的样子,颇为无奈。
虽说是喜事,但对王学谦来说,多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并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哈哈,你小子。”虞洽卿将文明杖递给了仆人,换上了家里的便鞋,这才叫住王学谦:“走,去书房说话。”
事情并不复杂,但无疑很急。
不到五分钟,王学谦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