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在上海滩摘了一个大跟头的李厚基,从银行出来,心里头就空落落的,只要是从他的兜里拿钱,他总是会心痛的要命。
不过,作为一个生活在民国官场,甚至清朝官场的官僚,办事这种事情,找说完说就是不给办,以好充次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以当他感受到西方人工作的务实的那一刻,确实还有点对王学谦的安排还能算是满意。
毕竟,在民国购买军火,绝对无法享受到黑水公司的待遇。
杨树浦码头上,皮维带着李厚基进入了黑水公司在黄浦江边上的军火仓库。
当李厚基看到一支支崭新的步枪,从木箱中被打开,机枪上钢火的蓝影都没有褪去,作为一个老军人,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这批武器都是上好的新武器。
就连火炮,都是一层不染的样子,炮膛内膛线完整,毫无火药的烟味。
最后,美国人的军舰开进港口的那一刻,李厚基还真的有些感慨,王学谦的不简单。除了王学谦咄咄逼人的谈判态度,还有故意设局让他受制于弹药攻击,不得不在某些时刻,听从王学谦的命令,这让他很光火之外。
王学谦其他的安排,简直让他感受到了一个顶尖商人才有的气魄和服务至上的信仰。
“这个……我也能上去坐坐?”
李厚基看着军舰上悬挂的星条旗,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期待的神色。面对王学谦,他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当然前提是谁也不相信谁。但李厚基不相信王学谦,但对于美国人他非常相信。
毕竟,厦门拥有美国人不小的势力。
“大帅也对军舰好奇?”
“不是,我想着这船要是能够到厦门,我就一起跟着去,当然了,我可不白乘这趟船。”李厚基心动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做作。
他如果无法乘坐美国人的军舰,回去的话,就不得不乘坐轮船抵达厦门。从上海直接到福州的航班是没有的,而他的身份确实不太适合暴露。乘坐洋人的轮船,哪里比得上洋人的军舰来的安全呢?
不过,对此王学谦也能理解。点头应允道:“可以帮你协调,在商人的字典中,顾客的需要永远是第一位的。皮维先生是一个非常尽心尽职的商人,我想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其实我是为了安全。”
“理解。”
临走的时候,李厚基还是闹不明白。
王学谦为什么将这么好的武器卖给他:“王先生,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将这等品相的武器卖给我,难道不怕我未定了福建之后,再次威胁宁波?”
王学谦想了想,谨慎道:“如果你有一支像样的海军的话,或许不会。”
李厚基微微一愣神,站在军舰甲板上,看着外滩边上的码头一点点的远去,感慨良多的长叹道:“时势造英雄啊!”
只是他身边的人不知道,他口中的英雄到底是指谁?
李厚基都已经离开上海三天了,连顾维钧都去了燕京城,而王学谦继续呆在上海,并没有动身的迹象。这天,卫挺生看不下去了,看还以为王学谦不吭声,想把答应的事给赖掉?
这一天,卫挺生又来找王学谦,对于宁波新港在上海上市的过程他不得不过问。这个盘子,几乎一点都不比当初的东方铁路公司的要小多少,为此,卫挺生的内心还非常担心,这样的盘子在包销过程中,会遇到冷遇。但实际上,新港的股票销售情况良好,这不仅让他纳闷起来,这上海滩的资本市场,不是才受到打击不到半年。
当时沪上的银行都关闭了上百家,几十家非法的交易所接连倒闭。
造成的影响,绝对是全方位的打击。但结果呢,上海金融市场的融资能力还是让卫挺生非常诧异,反而让他总感觉,市场上的资本总量似乎再缓慢的增长。
“子高,你看这是下个月已经拟定的上市股票,股价和股份的提前发售都已经开始。但是子高,你是否再考虑一下,这个盘子可一点都不小。”虽然证券交易所自己也有对市场的研究机构,但得出的报告,并不是太乐观。主要还是担心投机者,或者是投资者拿着资金持观望的态度。
王学谦靠在沙发上,膝盖上摊开的报纸,高高的遮挡了他半边身体,显得非常惬意。他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抬起头,反而还在看报纸:“你是担心一旦开盘,股价被抛售?”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很可能。”卫挺生表情有些严肃,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接盘的人很少,那么股价势必会下挫的厉害,这虽然对于上市的公司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形象还是有些损失的。
“老卫,你是看除了股市的风险,尤其是在上海,投机家遍地的城市里,股价被随意炒作的痕迹很重?”王学谦问。
卫挺生回答:“没错。一旦股价下挫的厉害,按照我们原先的规定,到一定的程度,是要被撤出交易所的。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对于交易所来说,反而是巨大的损失。”
“你好像还有话要说,一次说清楚。”
“我的建议是用其他公司的股票先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如果效果好,说明资本市场活跃,再让新港公司上市也不迟。这样,就能给股票第二次发行开一个好头。就像是铁路公司,在经历了那么一次风暴之后,第二次发行的股票销售势头还是良好。说明,大家对拥有良好业绩的公司和企业,非常有信心。而新港则不同,连港口的平整还刚刚开始,很难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