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悲欢
隔天去公司,迟立冬收到一个从上海寄来的快递。
打开一看,是那个相框,他和夏岳在成都锦里拍的合影。
他想了想,把相框摆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办公室向阳,照片里的两张笑脸,被阳光照得越发灿烂。
上海那边。
听说夏岳要到北京发展,从前有过合作的一家北京投资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是家很年轻的公司,资质比上海那家差一点,但前景可期。
夏岳接受了对方的邀约。
只差最后一点交接工作,等处理完,他就可以回北京了。
新公司位于国贸中心。
迟立冬在建外soho看了一套大两居,拍了照片发给夏岳看。
夏岳回:“可以。”
迟立冬就租了下来,搬了点自己的东西进去,又准备了两人份的日常用品。
换了新沙发,买了张大床,给床配了金可儿的护脊床垫。那晚在上海,夏岳处理完工作,边上楼边用拳头捶后脊。
距离上次迟立冬从上海回来,过去了半个月。
夏岳没能如预期的一样顺利回京。
他在电话里表现出了很大的烦躁,负责和他交接的上司很麻烦,有意为难他。这家公司是从香港挖他过去的,现在他突然要走,对方这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迟立冬帮不上忙,只能尽力安抚他,又说:“要是实在搞不定,就慢慢来,也不急在这一时。”
夏岳道:“明天我就回北京,谁爱交接谁交接,我不管了!”
迟立冬说:“怎么像小孩一样,还说这种赌气的话。”
夏岳的声音炸了:“我赌什么气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
迟立冬:“……那我明天去上海看你吧。”
夏岳道:“别来!没空理你!”
迟立冬没等到明天,订到了当晚的机票,飞去上海。
到夏岳住处都快十一点了,敲门却没人应。
他自己开门进去,门锁密码果然是他的生日。
家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灯,没有人。
加班到这么晚吗?
他今天又买了经济舱,隔壁坐了个带孩子的妈妈,沾了他一身奶味。他把行李放下,上去洗了澡,水声哗哗盖住了手机铃声,等他洗完出来,才看到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夏岳。
他回拨过去。
夏岳在那边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迟立冬忍笑道:“我刚在洗澡,没听到。”
夏岳道:“穿衣服出门。”
迟立冬:“???”
夏岳道:“我在首都机场,来接我。”
迟立冬:“……我在上海。”
夏岳:“……”
迟立冬飞来上海,夏岳飞去了北京,起飞时间比迟立冬晚半小时。
两人乘坐的航班,在云层里擦身而过。
好在几天后,夏岳的交接工作终于结束。
这次两人确定了航班信息,夏岳周日下午的航班到首都机场,迟立冬到时去接。
还有两天。
迟立冬一照成名的那个群里,组织周末去古北水镇泡温泉,群主来问迟立冬有没有时间。
这个群很有趣,一个同城同志群,群名叫“望帝春心托杜鹃”,不细想都不明白其中的色味。迟立冬被名媛冷不丁拉进群的时候,还以为是古诗词爱好者交流群。群友也都很友善可爱,迟立冬偶尔会窥屏看一下他们聊什么,看看和自己同类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嬉笑怒骂,也还挺有意思。
如果不是这样,迟立冬早在第一次线下聚会就要退群了。
聚会他是不会再去了,拒绝群主后,就把自己的群名片从“迟(/19/35/1)”改成了“迟(有对象了)”。
不多时,群里炸起来:大迟哥有对象了?怎么能有对象?对象是谁?!什么时候分手!!!
迟立冬是不想再和夏岳分开了。
就如夏岳所说,他不可能找到比夏岳更好的。
倒不是夏岳当真天下无敌,而是他自己很明白——
在这个注定失望的人间,他最喜欢夏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