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凡尘俗世最美的父子情,在顷刻间,在中年儒雅男子和半大少年的交谈中便陡然绽放开来,就算此时他们已经走远了,不过在此地楚辞依旧感觉仿佛留下了余香千朵,任采一朵都能回味良久。
你是我生命的延续,这句话或许几乎每个父亲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也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当这句话从中年儒雅男子说出的那一刹那楚辞只觉得厚重如山又浩瀚如海,爱如山之深沉,爱如海之深邃莫过于此。
之前那亮山门的手段就像是预付谋皮,其实楚辞在创立辞溪集团,了解了人事变动之后就知道这所谓的执行总监虽然听上去职位比较响亮,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中层干事,但这一切在这你是我生命的延续一出口的那一刹那,仿佛就变得无足轻重,又变得可爱起来。
你是我生命的延续往小了说不过是一个作为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期许,往大了说这句话其实也正是人类这个种族千年来不断繁荣昌盛富强的根本。
生命延续,薪火相传,哪怕时代更替,千年转瞬,但是这最重要的魂其实正是一直以来延续下来的最本源的财富。
若是放在以前,看到这父子情深,楚辞或许会羡慕那么一刹那,不过现在的楚辞却丝毫没有羡慕,如果说有,有的或许也是单单的祝福罢了,希望这份生命的延续未来可期。
楚辞现在有了朋友也有了一家人的热爱,更有了孔长林那如五岳之重,四海之翰的深沉父爱,一个为了女儿可以默默承受,不善表达却能全心付出的父爱,这样深沉的一份爱,深沉到楚辞受之都觉得有些惶恐,生怕辜负,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可值得奢求的呢?
这时,楚辞身边的老者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老夫本来是看鱼的,想趁着这把老骨头多写写画画一些锦鲤,也算是给老夫这一生做个见证,可是没想到老夫这次来竟然看到了让老夫羡慕的感情,不错不错!还真是没有白来。”
赞叹间这老者的神色中不禁发出了追忆的色彩,这追忆的神色仿佛穿透了渺远的虚空,看破光阴回到过去一般。
但是很快这老者就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是这渺远的虚空太难追寻,又仿佛是这苍凉的时光太过迷蒙,所以那太遥远的岁月许是连眉睫都看不清了。
不过这老者的口中却忍不住赞到:“真好真好!”
可楚辞听到这真好真好的时候仿佛差点听成了“知否知否”,突然间楚辞想到了一首词。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当时李清照经历了一场“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却依然在问“海棠依旧?”
岁月更迭,绿叶繁茂,红花凋零,往日不可追,当楚辞再次感叹岁月这个神偷还真是无情,不过在此时楚辞心中更生出了想契约那条松雪落樱锦鲤的冲动。
虽说这条松雪落樱锦鲤并没有到达珍兽,无法帮助楚辞完成任务,不过楚辞却想用自己的一个宠物位置去换取一个见证了二百多年岁月的松雪落樱锦鲤的永恒。
虽说或许哪一天楚辞可能也会随着这无情的岁月变成这纷纷大世洪流中的尘埃,因为宠物绑定的原因,这条松雪落樱锦鲤也会死去,但是楚辞最起码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导致一段生命被迫的终结。
其实这也正是楚辞为什么不愿意契约自然中自由的生灵,因为楚辞不想因为自己的消亡而成为其他任何生命索命的枷锁。
楚辞看着这老者,目光中还依稀有着追思之意,楚辞便没有去打扰这老者的追思,而是轻轻的松开这本来正在搀扶着老者的双手,站定在原地,默默的欣赏着这“江山落墨染,墨染凝江山”的江山鲤。
十年或许如一梦,而这一梦便梦成了江山鲤,楚辞越看这条江山鲤越觉得喜爱,不过有违自己的初衷,楚辞却也是只能道一声无缘了。
这老者不知从什么时候从追思之中醒转过来,看着楚辞正仔细的观察着这江山鲤,这老者不禁觉得突然来的几分兴味,问道。
“小女娃,刚才我问你松雪落樱锦鲤你怎么看,你只说了十个字,松雪压常青,落樱盖深红,老头子我觉得秒极!那你看这条江山鲤你觉得这条江山鲤如何?”
楚辞听到这老者又向自己提问,楚辞便没有向上次一样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脱口而出,而是略微的斟酌起来,斟酌了片刻楚辞才张口说道。
“江山万古潮阳笔,落入鱼背显经纶。这条江山鲤晚辈十分喜欢,不过对于晚辈而言晚辈觉得若要观鲤还是观名种锦鲤为好,这江山鲤虽然名贵,可是晚辈觉得却也抵不上一幅同等价值的水墨画。”
这老者听到楚辞的话脸上不禁浮现出哑然的神色,楚辞的诗刚刚明明已经很大程度上的赞扬了这江山鲤,甚至把万里江山都比作这鱼背上的经纶,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说江山鲤都比不上一幅水墨画。
如果说这老者冒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不说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怕是也直接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和楚辞有了短暂的接触之后,这老者非但没有觉的生气,反倒觉的十分有趣,不禁想听一下眼前这女娃接下来要怎么说,然后自己好再出手为江山鲤辩驳一番,便又问道。
“你说这江山鲤不如一幅同等价值的水墨画何解?”
楚辞早就料到自己这么说这老者定然会问自己,但是楚辞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看法一定能得到这老者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