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黄的阳光缓缓拨开淡淼薄雾,空气中带着一丝冷冽的清新,澈王府里一众侍女已然踏着精致的绣鞋穿梭忙碌,然而此时的洛宁依旧在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司空澈洗漱之后,犹豫了片刻,轻脚走进内室,矮身在床畔坐下,床上女子却无丝毫察觉。司空澈的目光缓缓扫过女子恬静的容颜,最后落在她那纤细柔滑的脖颈之上,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眼睛里是略带痞气的得意。片刻之后,伸手轻抚了一下女子的墨发,方才起身离去。
及至晌午时分,苏洛宁才从床上起身,她一手轻轻揉着额角,一边闭着眼睛问一旁的寄雨道:“昨晚,我们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约是亥时了,王爷一路抱着小姐回来的。”寄雨面上隐着笑意,虽然昨晚王爷做了一路的苦力,但是她看王爷面上可是乐意得很哪,那表情、那眼神……简直了。
苏洛宁接过寄雨递过来的茶水,小饮了一口,却是不放心地看着寄雨开口问道:“我昨天晚上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虽然洛宁对自己的酒品一直都很有信心,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吧。
寄雨轻笑着摇头,“小姐放心吧,什么事情都没有,您睡得……可安静了。”也太安静了……寄雨的目光落在洛宁的脖颈上,面上不禁泛红。
“我的脖子怎么了吗?”洛宁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不解地看着寄雨,怎么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没,没什么,我去给小姐打点水来。”说罢,寄雨便是含笑快速走出了房间。
苏洛宁疑惑地下了床,趿着一双鞋走到梳妆台前,这一照不要紧,洛宁竟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原本白皙纤嫩的脖颈上此时竟点缀着一个可疑的红痕!
面上不由升起腾腾热气,纵然苏洛宁仍是未经人事,但苏府有着一位夫人、三位侍妾,这等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当下有些羞恼起来,司空澈这个登徒子,趁着自己醉酒之际,竟然……
苏洛宁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由蹙起,他还亲在这种显眼的地方,自己还怎么出去见人?原本她还打算今日去医馆走一趟呢,这么一来,自己哪里都不用去了。
正在洛宁懊恼之际,寄雨复又走了进来,只见她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而精致的银盒,轻声道:“这是治淤伤的药膏,小姐要不要涂一点?”
淤伤?!洛宁心中哀叹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她再也不要见人了……
相对于洛宁心中的小纠结,此时的苏芊雅则显得要悲催得多。银票已经如数交给秦家的管事了,货也已经足量地运到苏家的库房里了。苏芊雅本来满心期待着这一次能让祖父刮目相看,证明自己比苏洛宁要强,可是这种兴奋头仅仅只维持了一天,铺里的裁缝就告诉了她一个毁天灭地的消息。
此时,铺里的裁缝正拿着一匹布站在她的面前,眉头紧紧皱着,语气是十分的无奈,“这些布匹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泽,但实际上连轻微的拉扯都经不住。”说着他的双手微一用力,那颜色亮丽的一匹布立刻从中间裂开,布匹裂开的声音像是利刃一样划在苏芊雅的心口上。
她一向好强,一直都期待着能跟苏洛宁比个高低,她想向祖父和父亲证明,自己比苏洛宁更出色,苏洛宁能做好的,她能做得更好。可刚一上手,她竟然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被父亲和祖父知道了,别说是继续管铺里的事情了,一顿责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一想到这件事一旦暴露,自己就会面临整个苏府的耻笑,尤其是二房那母女两个,她们一向最喜欢唇枪舌剑,搬弄是非,如今得了这样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放过?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被那些人耻笑!
慌乱之下的苏芊雅彻底失去了理智,咬了咬牙,对身边的裁缝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做好你的衣服就行了,就算这些布再怎么不好,它总不是豆腐渣,衣服总是能做成的,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这样的话,就算衣服做出来了,也卖不出啊,人家客人上手一摸就知道了。”这裁缝是苏家用了十几年的了,为人一向老实,这坑骗客人的事情,他是有些看不过眼的。
苏芊雅本来就一心的烦躁,此时听得他如此说,更是厉声道:“我都说了,你只管做衣裳,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究竟是你是东家还是我是东家?”
既然苏芊雅都这样说了,那裁缝自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拿着那布,哀声叹气地走了出去,谁知正好迎面碰上了铺里的庞掌柜。
“怎么了?这么垂头丧气的?”庞掌柜笑着问他。
两人毕竟多年熟识,那裁缝也不避讳,当即就语气不满地道:“你还笑得出来。”说着就把手里的布匹举到庞掌柜的面前,“自打我进了铺子,还从来没摸过这等粗劣的布料,你说这种布做出来的衣服能够人穿几回的?一沾水就不行了,这不是坑人吗?”
庞掌柜犹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别生气,她让你做你就做,我们又不是东家,赔了的钱又不是我们的,只当是陪着那富家小姐胡玩一回。”
那裁缝闻言纳罕地看着庞掌柜,“你既然知道要赔钱,为何不劝阻一下?”
“你啊,这其中的事情你不明白,你就只管做你的衣服就是了。”
而这厢苏芊雅却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