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鲁士兵声势浩大,来势汹汹。
虎林队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其锋芒,采取了迂回战术。
一路上设下不少埋伏,风卷残云。
可鲁士兵一路上折损了不少士兵,五千精兵竟只剩下一千不到。
从来浩浩荡荡的军队竟在于承拓文手里一下子折毁,这叫心高气傲的于承拓文如何接受得了。
于承拓文羞极恼极,像条疯狗一样穷追不舍。
可虎林队奸诈如狐狸,时而躲躲藏藏,时而骤然出现猛烈袭击,打得可鲁士兵措手不及。
可鲁士兵逐渐减少,而原本可鲁的粮草也被裴翌使计盗走。
现在可鲁兵力短缺,粮草更是所剩寥寥无几,可谓是内忧外患。
一开始斗志昂扬的可鲁士兵取胜的信念摇摇欲坠,军心动摇。
眼看五日的期限越来越近,于承拓文心急如焚,嘴角都冒出几个泡来。
最终,于承拓文下定决心,拼死一搏。
而他的二弟于承拓武却因腹泻耻辱留在营帐。
……
裴翌站在巍峨的云峰上,峰上云雾缭绕,仿佛蒙上如薄翼的轻纱。
少年只身独立,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的绝色容颜,容貌精致如画,眉眼清凉,宛如高岭之花,孤清兀立。
远处,峡谷浮石林,连绵不绝,苍翠峭拔。
峡谷地势险要,其上空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滚滚大石,而唯一通往的小径极其狭窄。
若是被人堵住小径,再也找不到出口。
“殿下。”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峡谷来回萦绕。
裴翌转身,只见伍行之大步走来。
伍行之盔甲下棱角分明的俊脸布满胡渣,双眼通红,可见是累得狠。
伍行之眼神冰冷,语气渗人的冷漠:“殿下,敌寇已经进入了黑树林。”
裴翌长长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眼神冰冰凉的触感:“引诱他们进入峡谷。”
伍行之手里拿着锋利的剑,一身戎装杀气腾腾,单膝下跪:“属下定不负所命。”
……
黑树林灌木丛生,树叶和树叶相互摩擦,发生骇人的声响。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明明黑树林外头还是耀眼的盛光,而里头却是分散得稀薄的日光艰难地从外面渗进来。
黑树林一派幽静诡异,静谧得像死亡前兆的沉睡的恐惧中。
骤然,浓雾冉冉升起。
雾,在蔓延,四处在蔓延。
浓厚得看不清方向。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惊悚诡异。
一个胆小的士兵吓得腿脚,身上一阵小小的鸡皮疙瘩:“不会有鬼怪吧?”
宇文拓文正愁找不到发泄口,长剑一刺,蜿蜒一勾,大片血液喷涌而出。
宇文拓文阴冷道:“扰乱军心者死!”
士兵们心惊胆颤,也得硬着头皮前行。
“哈哈哈…”
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在风中弥漫。
宇文拓文心知这是裴翌的嘲讽无疑,怒火冲天,狠声命令全兵追击。
“哈哈哈…”
笑声东窜西窜,于承拓文和士兵们东赶西追,只是扑个空。
骤然,乱箭四射,像一阵凌厉的风,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一大片士兵倒下,血流成河。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于承拓文恨极,虽然心有不甘,但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只得不甘心地下令逃跑。
于承拓文脸上狼狈不堪,细皮嫩肉的脸被树枝划伤,细心竖起的头发七颠八歪。
这时于承拓文也顾不上这些,他一路疾步逃跑,一路拖着元帅红袍,竟到这个时候也不舍弃拖累他的长袍。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于承拓文终于跑出这阴森可怖的黑树林。
眼前,周围拔地而起的山崖,围绕成一个大圈,密不透风。
于承拓文心里发急,背后的虎林队穷追不舍,四处又毫无出口。
就在于承拓文举目无望的时候,他眼睛一亮,紧紧靠拢的峡谷间有一个狭窄的入口。
于承拓文仰天长啸:“本王命不该绝!哈哈哈!”
一声令下,可鲁士兵们迅速走进峡谷口。
于承拓文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以为的拯救他的天堂出口,却是他通往地狱的深渊。
不到片刻,可鲁士兵全盘走进峡谷,以为能够逃之夭夭的他们松懈了不少。
于承拓文狼狈地整理了裳衣,如墨的头发被树枝勾拉得凌乱不堪,元帅红袍破了几个大洞,脸上血痕四布,活生生一个叫花子。
于承拓文发誓,他活到现在,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于承拓文双眼阴冷,满是恶毒,他于承拓文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而他却很快就要命丧黄泉,再无反击余地。
突然,峡谷入口鬅通一声。
一块大石骤然堵住入口,镶合得死死的,毫无缝隙。
于承拓文惊愕回头,一道电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
他似有知觉地抬头,蔚蓝的天空,透蓝的天空,火球似的太阳高高悬挂着,显得格外刺眼。
于承拓文逆光看着裴翌,只见他长身而立,细碎的金光铺洒在他身上,看不清面容,却明显感觉到他有身上一种俯瞰天下的王者气息,气势逼人。
于承拓文只觉浑身血液都是冰冷的,明明是烈日炎炎,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胸口是窒息的疼,眼前,漆黑一片。
巨石滚滚,轧辊而过。
血,粘稠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