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这般想着,忍不住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锦心是奉了楚少渊的吩咐来保护她的,见她眼中有些疑惑,暗自猜测她是见自己体格小,才会有这样的疑虑,当下将头上的银簪子取下来,“小姐请看。”
她说着话,将手里的簪子一掰一扭,簪子就像是被扭了麻花似得,转了好几圈之后又将转了的圈再扭回来,扭正的银簪子上头变得弯弯曲曲十分不平整,像是银匠人做出的一件失败的活计。
婵衣惊讶的看着那银簪子,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的力气。
“奴婢家在白云寺附近,因从小长得瘦弱,所以一直跟寺里的挂单和尚习武,又因是女娃娃,和尚教的多是内家功夫,您瞧,”锦心将一双手伸出来,白白细细的手指上虽有做粗活留下的茧子,却与印象中的武人不同,“和尚说怕我习外家功夫习的五大三粗,往后不好找婆家,与人动手也容易让人忌惮……”
婵衣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所以你看上去虽然这般瘦弱,但实际上是个高手?”
锦心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笑容憨实:“奴婢不敢说是高手,但一次放倒六七个像咱们府里牛婆子那样的人物,不在话下。”
牛婆子掌管着大库房,她是从粗使婆子慢慢提拔上来的,因常年做粗活,有一把子好力气,在府里,就是半大的后生都没牛婆子那么大力,想不到锦心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岁大,竟然能顶六个牛婆子!
婵衣笑着夸赞道:“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会有如此高的武艺。”
锦心这些日子在张妈妈跟前学规矩,常被张妈妈呵斥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本以为来了二小姐这里当差,二小姐会比张妈妈更难伺候,没想到二小姐会这样和善,还夸赞了她,让她面上就忍不住带上了些羞赧,规矩的站在一旁。
就见婵衣从匣子里拿出一根银簪子递给她,锦心吓得不敢接,被婵衣一把塞进手里。
“这是赔你刚刚扭坏了的簪子,”婵衣温声道,“这几日就先让锦瑟带你熟悉熟悉兰馨院。”
锦心忙点头,被锦瑟带着退了下去。
锦屏凑身过来,低声道:“小姐,这几日巧兰时常出府去宝香斋,每次去的时候手中都没拿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总是有一只锦盒。”
婵衣皱眉,宝香斋在云浮不显不露的,平日里经营一些香粉跟胭脂,巧兰几次去宝香斋,真的是买胭脂水粉?为何那次手上的锦盒却在店里找不到?父亲已经许久不去西枫苑了,颜姨娘自从被灌了那碗药之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算是苟延残喘着,当真有那么大的功夫头对镜贴花黄?别说她不信,就是娴衣也不会信。
婵衣道:“明日等沈朔风来府里,你去一趟隐秋院,让沈朔风用手里的人脉查一查这个宝香斋。”
锦屏应声,就听婵衣又问:“娴衣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
锦屏道:“四小姐这几日倒是乖觉的很,一直在屋子里头做女红或者练描红,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婵衣却不太信娴衣能够这样安静下来什么都不管,只怕背着她不知又在做什么小动作了,她轻声道:“陈妈妈一定会来找娴衣的,到时候你让人多盯着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第一时间来回我。”
“小姐放心吧,”锦屏笑的粲然,“无论陈妈妈递了什么东西,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婵衣轻轻颔首,手里抚摸着一枚小巧印章,心头那抹浮躁不安忽然涌了上来。
窗外阳光正正好好的从琉璃窗透了几束进来,将桌案上头摆放的那尊美人颈里头供的一枝半开的牡丹花照的更加明艳,婵衣微微抬手,那束阳光穿过了手指,投影在桌案上,成了一小片阴影。
……
此时的阿勒赤部十分热闹,因为格里尔库大会再过一段日子便要在阿勒赤举行了。
扎巴趁着这几日的空暇,一直练武,他站在帐子前头的空地上,两手持着刀对着空中劈砍,因练的时间久了,身上出了一身薄汗,他索性将身上的羊羔袄子半耷拉下来垂在腰间,一身雄赳赳的腱子肉暴露在阳光下,浑身热气腾腾的。
经过他身边的婢女们都用赞叹的眼光瞧着扎巴,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爱慕,让坐在一旁的萧沛止不住的摇头,悄声跟楚少渊道:“公子,你看那两人,简直都要把眼珠子看出来了,鞑子的女子真是有些太豪放了,让人吃不消。”
楚少渊淡淡的看了扎巴一眼,扎巴的相貌并不出色,听陈文舒说鞑子女子最爱的是勇士,在这里身份地位反倒是其次了,扎巴便能吸引这么多女子的爱慕,是因为他有一身蛮力跟武艺,听扎巴说他八岁的时候就单枪匹马的杀了一窝的狼,也几乎是一战成名,所以白朗才会在入关的时候带着他。
“这里的风俗与我们大燕不同,所幸她们看的是他而不是你,你便知足吧。”
萧沛听得楚少渊这句话,立即住了嘴,伸手摸了摸胸口,想到这段日子那个叫什么古丽的公主时不时的过来看楚少渊,心里就寒的慌,分明是个女子,可总觉让人得她一定是投错了性别,才会这般大大咧咧,竟然连男人穿衣入浴这样该避嫌的场合都不顾,幸好他一直在楚少渊身边,不然岂不是要被一个女子吃豆腐?脑子里刚想到那样的场面,就吓得他浑身一抖,不敢再想下去。
楚少渊瞥了他一眼,问道:“魏青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