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诧异极了,卫家被发落到现在不过月余,怎么卫斓月却成了梁家大爷的妾室?

谢霏云凑近她道:“就是安北候跟世子死在牢中的时候发生的事儿,也不知安北候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自个儿好端端的嫡亲闺女送出去给人做妾,听说卫斓月当时哭的半条命都快去了,却还是没能让安北候夫人回心转意。”

婵衣却知道,安北候夫人蔡氏一向主意多,她既然这样决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过这一步她究竟是为了保全卫斓月,还是别有用意?

她眼睛微动:“照理说卫家才刚出事不久,就算梁家乐意接手卫斓月,梁家大爷也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要紧的是他还未成亲,这个时候就有了庶长子,那正室进门的时候,是要去子留母呢,还是去母留子呢?梁家容得下这个孩子么?”

谢霏云撇了撇嘴,“也不知卫斓月使了什么法子,梁夫人很是在意她这一胎呢,这些天他们府里上上下下都将卫斓月当做菩萨似得供起来,生怕磕着碰着,金贵的很。”

梁夫人会这样做那说明梁行庸是默许的,不然以一个当家主母尤其是母亲的身份而言,是绝不会在儿子未迎娶正妻之前,先允许妾室诞下孩子的,即便梁卫两家原先过了婚帖,但卫家获罪,梁家没理由再认这门亲事,尤其还是在卫家前途未明之际。

梁阁老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情,旁人不得而知,但能知道的是梁行庸定然是跟卫家暗地里又达成了什么交易,才会这样做。

……

手里的汤药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卫斓月只觉得恶心,自从来了梁府,这种汤药一直没断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凄惨的境地。

知道自家小姐心里苦,木棉小声的劝着:“小姐,您忍一忍,趁热将安胎药喝了,您这一胎最要紧,等小公子生下来,咱们在府上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贴身丫鬟翻来覆去的只会这一句劝,她哪里知道这样苟且偷生的日子,有多折磨人。

卫斓月一想到她这些天所经历的屈辱,她就恨不得将药碗打翻在地。

谁愿意生这个孩子,她今年不过才十五岁,还不曾及笄,就要承受生育之苦,若是家中没有出这样大的事情,母亲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受这种侮辱!

她想到母亲吩咐她的话,默默地将心中那点怨毒藏的好好的,用调羹一勺一勺的将药喝下去。

“大爷还在书房看书?你去送一盘子点心过去,让他爱惜身子,不要太劳累。”她一边用帕子擦嘴,一边吩咐丫鬟。

即便她再厌恶梁文栋,现在也还要笼络住他,否则她在梁家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木棉道:“大爷今儿有事出门了,说晚上不必等他,让您早些歇息呢。”

卫斓月淡淡看了木棉一眼,道:“你不必瞒我了,他先前就不愿意到我屋子里来,现在交了差,自然更加不愿看我这个罪臣之女,”她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先前父亲得势的时候,拿着礼物撵都撵不走,一定要跟二哥谈诗论道,现在家里出了事就想躲得远远的,果然被母亲说中,都是势利小人!”

“我的好小姐!”木棉连忙往院子里看,几个粗使婆子在花墙底下除草,离的甚远,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温声道:“这世上人情冷暖您比什么人都清楚,便是如此才更要活的好好的,否则夫人又何必将您送到梁家,夫人这是心痛您呢,不想您跟着一道儿流放,您也听说了,流放的地方大多贫瘠,穷山恶水多刁民的,您是夫人心尖尖上的肉,她怎么舍得您,您也要争气,好好养胎,这一胎可是大爷的长子,现在哪家人家都是看重长子多过于其他孩子的,只要咱们在梁家立住了,往后再慢慢筹谋……”

卫斓月掩下嘴角的讥讽,心中漫出更多悲凉。

旁人她不敢说,但梁文栋却绝不会是一个看重庶呆子,没想到他的性子会这样傲慢迂腐,每次行房都黑着脸,生像是她强迫他似得,草草了事之后连一刻钟都不愿多待,他虽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但只听那些下人嚼的舌根也不难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怕庶长子大了之后对嫡子产生威胁,他这种满身酸腐气儿的文人最讲究嫡庶之分,否则也不会整日见了她连个笑脸也不给,好像先前那个文质彬彬有礼的人一下子改了性子。

有什么了不得的!

卫斓月眼睛中散发着幽光,日后她必要整个梁家都到了她的手心里,让这些怠慢过她的人生不如死!

“不必再说了,我省得,往后别再叫小姐,要叫卫姨娘,总不能一点规矩都不守,让人拿了话柄。”卫斓月声音淡漠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木棉应是,将药碗收了下去。

临出门,卫斓月又将她叫住,“你抽空,她要是不帮我,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木棉想了想上次去宁国公府的情景,不由的缩了缩肩膀,“小姐,只怕奴婢见不到顾大小姐就被撵出来了,上次奴婢是在门口大喊大闹才得以见顾大小姐一面的,这一回只怕不成。”

卫斓月咬了咬嘴唇,从腕子上摸下来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交给木棉道:“将这个当了,给那些狗奴才些打赏,阎王好见小鬼难搪,那些奴才不过是想多得些赏钱,这件事你做好了,往后你我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木棉却不敢拿那玉镯,惊慌之下急声道:“小姐,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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