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转过来头,花梨眸子平静的很,花落的手都在抖,咬牙想把痛呼咽下去,但花梨一动手,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花梨平静的说道,“你日日嫌我心里只有凤逸,我告诉你,凤逸当初没用麻药直接从手指里剔了骨,他一声都没吭。”
花落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还是用尽力气把痛叫变成低声的闷哼,其实当初凤逸的手指剔骨时,他是被花梨弄昏迷了,可花梨敢确定,就算是他没昏迷,也不会哼一句,毕竟废掉内力的痛不必剔骨少了一点,他生生忍了三日,也不过是偶尔很低声的呻吟,他看着没那么重面子,该跪就跪,该认错就认错,可他真正傲气起来,他宁死都不会屈服半分。
花落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又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剐肉用的时间不少,他满头大汗很快就筋疲力尽,初墨看着都不忍心,花梨也多看了一眼,有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到底还小,给他那些麻醉药来。”
初墨点点头,立刻出去吩咐,随即便回来继续按着花落。
花梨停手片刻,花落也轻松了片刻,不过肩上疼得厉害,要睡肯定是睡不着的,刚休息了没一会儿,麻醉汤便端了过来。
也许花梨“还是孩子”那句刺激到花落了,花梨接过药送到他唇边,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不但不喝,还用尽力气一把把这东西推了出去,碗便掉在地上摔碎了,药差点儿溅在花梨裙上,花梨避开后汤便流了满地。
初墨看着就为难,但花梨什么话都没说,初墨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如属下再去煎一份”
“不用,这次什么事都没办好还要我去救,就当受罚了。”花梨说话间又剐掉不少腐肉,花落这次倒是真忍住了,死死咬着枕头一言不发,直到花梨处理完上了药,低头看他时,才发现花落竟然泪流满面。
他死死揪着枕头,脸上全是冷汗,眼眶因为眼泪变得红红的,他本来稍作改变的容貌被这剧痛影响下的眼泪冲刷的差不多回了原来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儿可笑,更多的是可怜巴巴的。
花梨失笑,心里却不知道哪里疼了一下,花落比他小了近两年,这才刚刚十四岁多一点儿,别的孩子还在家里读书准备考取功名呢,王室这么大的孩子就该独当一面了。
她忽然拿出帕子给花落擦了擦眼泪,生硬的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哭成这样。”
花落自己是没力气擦眼泪了,但听花梨说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哭了,有些赌气的在枕头上胡乱抹了两下,立刻变得像个大人一样,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带着哑音,还虚弱的听不清,硬着嘴狡辩道,“我没哭。”
初墨也笑了起来,他都哭成这样了还没哭,死要面子活受罪,便揶揄的说道,“要没哭呢,快把这里淹了。”
花落转过头,不愿意理他,还瞪了他一眼。
花梨难得好心的替他掖好被角,说道,“这次出来知道了,出来也没什么好玩的。”
花落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在羡慕花梨可以名满天下到处游玩,真的出来了,才知道花梨身边处处都是危险,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花梨见他不想说话也不再说了,站起身刚要离开,花落又闷闷的说道,“月儿呢”
花梨现在知道月儿是谁了,又想起来花梨伤成这样的原因,竟然又施施然的坐下了,花落转过头不理她,花梨也不介意,问道,“青柠有没有让你把那小姑娘送回来”
花落赌气不说话,花梨也不放过他,再这么下去还有完没完,她又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保护好她”
初墨看着花梨要生气了,低声对花落说道,“少爷,郡主问你呢。”
花落知道初墨是花梨的人,真惹花梨生气他还真不敢,但低头认错太没面子,他便嘴硬道,“我不保护她谁保护她”
“那你怎么保护不好”花梨冷着声音问道,心里莫名有一团东西憋着很难受。
花落语气立刻变得不好了,说道,“我不用你管。”
初墨立刻打圆场,为难的对花落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跟郡主说话吗”
花落转头不理他。
花梨很少体验到这种恨铁不成钢又打不得骂不得的感觉,忍了许久又说道,“不让我管,我就不信你没想让我救你。”
“你救也是有你的目的。”
初墨都想把花落扇死,小孩子家家犟什么犟,怎么说都不听,还有理了一样。
花梨气的不轻又不能发作,说道,“我要是有目的我就不救你了。”
花落又不说话了,花梨把给他擦泪的手帕扔在他床头转身走了出去。
初墨第一次见到花梨这样,仿佛见到了花梨日后成婚生子作为人母的样子,不过还是低头对花落说道,“你不知道郡主多担心你。”
花落轻哼一声,明显不信。
初墨也不急着出去,觉得自己有义务缓和主子和主子亲人的关系,便坐下说道,“之前你挡箭的时候,郡主可是决定放弃所有计划救你的。”
花落假装睡觉,一言不发。
初墨锲而不舍,“你那件事郡主觉得甲巳没保护好你,差点儿把他打死,还说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没你的话要计划都没有意义。”
“还有,郡主刚刚抓了云酒,回来还没坐稳就听说你被凤浅河抓了,郡主二话不说立刻放弃了云酒宁愿暴露身份救你,你可总该知道了,郡主心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