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毫未生怯,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道了声阿弥陀佛又笃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只是面前这个假和尚满嘴的谎话。
季方眸色一沉,靠着墙边做出虚弱的模样:“这个箱子里只装了些杂物,不知是何人挂上如此多的锁头。”
围观的人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瞧着大师的道行还挺深的,而且这箱子挂着这么多锁头,也不像是杂物。
可季家在四合村是出了名的穷,早年季老太太挣得钱都用来给季老爷子治病用了,后来又倾尽所有给季方意外身亡的父母办丧事。
没多久季方又病了,家里的积蓄早就空了,走投无路时还曾管村里的人借过钱。
这样的人家能掏出十两银子给季方买媳妇已让所有人惊得掉下巴,怎么会藏着一箱子的银子呢。
“季方,你不是有钥匙?如果有就打开让我们看看。”
人群中有人如此说后,陈春芝也紧跟着附和道:“是,方哥儿,如今大师说的话你也该信了,若不是你奶奶托梦给他,他怎么会知道香案下会有箱子呢?”
被陈春芝这么一说,有些刚回过味来的人纷纷窃窃私语,都说大师灵验。
既然大师灵验,那他说钥匙必定在晚辈之中也是可信的咯。
傅惟慈面露难色,扯了扯季方的衣裳,目光紧盯着箱子道:“方哥,我怎么从来不知这儿有个箱子?”
陈春芝心底暗笑,方才气焰还很盛的傅惟慈,见到自己拽着箱子出来就变了脸色。
哼~扯季方的衣袖也没有,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她还怎么保得住自己的钱箱子。
不管这箱子是否打得开,她丈夫季老二和儿子季二宝、女儿季娟都能分得一部分。
一箱子的银子,她能拿走三份,只当是可怜傅惟慈这一年劳心劳力,留给她一份当施舍。
“方哥,你若是没有钥匙,那就只能去找季娟回来开锁,季莲是断然不可能的,她作孽深重,你奶奶当然不会留给她。”陈春芝看向季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施主,此钥匙应在承接香火之人的手中,也就是说长孙,不知哪位是长孙呢?”大师出言逼迫。
陈春芝指了指季方:“这就是我婆婆的长孙。”
傅惟慈想着陈春芝终于有点出息了,懂得利用周围人的迷信,凭着一个看似神乎其神的大师就把矛头都指向了季方。
当着众多人的面,让季方没办法拒绝,从而让自己乖乖地拿出钥匙。
“我并没有见过钥匙。”季方的脸上有些微红,呼吸也稍显微喘。
他身子不好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他若是晕了过去也在情理之中,自然也就没人再逼问钥匙的下落。
他正准备装晕时,傅惟慈却发出一声惊呼,而后慌张地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钥匙捡起来。
“那不就是钥匙吗?”陈春芝眼尖地发现地上亮晶晶地钥匙串,起身大步从傅惟慈手中抢过,喜道:“看来就是这串了。”
季方狐疑地望着自个媳妇儿,见她神色慌张,盯着那串钥匙连连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