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石桌上,两坛酒,两个杯子。
上官无伋拿起其中一坛,扯开酒坛上的封口,一道浓郁甘醇的酒香就飘了出来,随着清凉的夜风弥漫整个院落。飘香百里、闻者皆醉,果然是好酒!
话说回来,如此良辰美景,白衣脱俗、佳人生俏,谁能不醉?
“你不是住在中间的屋子吗?”上官无伋疑惑地问,“怎么又到西面的房间拿酒?”
南宫绝没有回答。
他今晚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多到三句话加起来都已经达到了六个字。但我们上官姑娘的好奇心却没有这么容易得到满足,幸而她是个玲玲剔透、冰雪聪明的人,脑袋瓜一转,就明白过来了。
“哦!我知道啦!你是担心有人暗算,所以在故布疑阵对吧?你先在中间的屋子点上灯,让人误以为你住在里面,可其实你却住在另一个房间。这样一来就算半夜有人偷袭也会扑个空,你也能从容应付了。就像我刚才一样……咳!我只是打个比喻。我可没偷袭你啊!我要是真有这个打算,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吗?不过你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有很多仇家吗?我想也是!你惹上通明教不算,上次还一下杀了十二个高手,其中还有草字堂无影剑的传人!师兄啊师兄,你可真是仇家满天下啊!”
虽然这连篇的废话并未引起白衣美男子的任何反应,不过她显然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自得自乐。她又拿起酒坛子,将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微笑道:“这就是‘火之泪’吗?闻起来倒是挺香的,但也太少了点吧!这么一小坛能顶什么用?再说,你突然这么好心请我喝酒,不会在酒里面下毒了吧?不如你先喝一杯,以示诚意?”
南宫绝拿起跟前的酒杯。
“诶,别着急呀!”上官无伋急忙抢过杯子,与自己前面的杯子换了个位置,笑嘻嘻地道,“你的杯子好像有点脏了,请饮这杯。”
南宫绝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不敢喝?”上官无伋故作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真的在我的杯子里下毒了?”
南宫绝目无表情地接过杯子,喝了下去。
上官无伋似乎还不相信,又望着手中的另一杯酒,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脑袋瓜里还酝酿着另一番借口与说辞。不过这回没等她开口,南宫绝又一把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他的白衣如此脱俗,他的神态如此冷漠,可他喝酒的姿势又如此潇洒,一时间竟让我们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的上官小姐显得如此尴尬。当桌上的两个杯子都空了以后,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似乎更加冰冷了,就连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眸都透出了令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这道寒意无疑对他面前的少女下了无声的逐客令。
“呵呵......”
上官无伋讪讪地笑着,却无法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前一刻还在相互靠近的两颗心,因为她的怀疑与试探而再次拉开了距离。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种感觉确实让她有些后悔与失落。所以她想都未想就抓起了前面的酒坛,扬手就往嘴里倒。
浓郁的酒香伴随着一团火焰从喉咙直烧而下,让她差点跳了起来。
好烈的酒!
一口喝下去,就如同火在体内燃烧,头脑竟隐隐有些晕沉。以她的酒量,不出三杯、必醉无疑。她偷偷看了眼南宫绝,发现他正同样看着她。
“咳咳......”上官无伋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心里发虚,轻轻咳嗽起来,“你不觉得这酒有点......有点烈吗?”
“你不敢?”南宫绝说了他的第四句话,仍然没有超过三个字。
“笑话!”上官无伋本能地反驳,“我会输给你?怎么可能!”
南宫绝一言不发地将一坛酒推到她的面前,漆黑如子夜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仿佛能望进少女的内心深处。
上官无伋心里一惊,却故作镇定地道:“干什么?你要跟我拼酒?好啊!一人一坛,有种你先喝。”
她的话音刚落,南宫绝已经抓起另一坛酒,仰头就倒,动作干脆利落、潇洒之极。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英俊无瑕的五官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泽,幽暗的黑夜映着他雪白的衣裳,宛如来不慎流落凡尘的精灵,美得脱俗出尘、摄人心魂。
上官无伋一时间竟看呆了。
直到对方放下酒坛,她才全身一震,反应过来。——酒坛子倒扣在石桌上,里面早已空了。如此烈酒,只需三杯她就必醉无疑。一人一坛,岂不是要她的命?
南宫绝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面容绝美,神情冷漠,但目光之中却隐约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情感,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挑衅。狡猾而心虚的上官无伋正左顾右盼寻找着巧妙的借口,突然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颤,不由愣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抓起酒坛,仰头就往嘴里倒。
她就这么屏着呼吸皱着眉头,如同喝鹤#顶#红一般一口气喝下了这一坛千金难买的美酒。酒淌到她的下巴、脖子,但最多的还是流进了她的嘴里,浓郁的酒香充斥着她的大脑,掩盖了喉咙那火烧一般的灼热。实际上一眨眼的工夫,她却仿佛觉得过了漫长的好几十年。
当最后一滴液体流下喉咙,她将手中的酒坛用力往地上一摔,砸得粉碎。
“什么破酒?难喝死了!我......”她正要发表一番不屑言论,以抬高自己的气势,但刚说了几个字就变了脸色,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