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上官无伋一声惊呼,心跳几乎停止。在这一刻,她突然体会到飞雪看着成德高万箭穿心时那种绝望的心情。寒光暴闪,铁器交击声此起彼伏。到这轮箭过后,两个白色的身影骇然完好无损。
南宫绝竟然帮唐溪梦挡下了一半的飞箭!
上官无伋顾不得惊讶,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裕王扑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嘶声力竭地喊道:“让她走!让她走!”
当箭光笼罩唐溪梦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剑,痛得流血。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唐溪梦的安危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唐溪梦不能死!
就算拼了命,她也不能让她死!
“你还欠我一件事的!”她不顾陆承风的阻挡,死命地拽住裕王的双腿,声音不断发抖,“让她走!我要你让她走!”
裕王一动一动地站着,脸色苍白地可怕,缓缓朝陆承风看了一眼。
“让她走!”陆承风立刻大声喝道。
上官无伋喜出望外,连忙看向唐溪梦,大声道,“听到没有?还不快走!”
唐溪梦看着她。
“快走啊!走!”
唐溪梦不再迟疑,足尖一点往远处投去,瞬间没入黑暗中。她这一走,上官无伋仿佛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这才松开了手。伸手点住肩膀的几处穴位止血,她这才往南宫绝看了一眼。
——你听好了。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南宫绝的命还给他,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原本是她打算向裕王提的要求,可现在去而永远不可能了。
“等等!”她突然开口,叫住了正在陆承风的搀扶下往回走的裕王。后者闻声停下了脚步。
“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上官无伋看了眼南宫绝,深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定往裕王走去,“我只能让你一个人听。”
裕王微微颔首,示意陆承风退开几步。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但表情却始终平静。一个人的内心,究竟能够隐藏多少的伤痛?上官无伋无法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现在唐溪梦已经走了,她只想再弄清楚一件事。
裕王平静地与她对视。
“我问你……你有没有……你和唐溪梦有没有……”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道,“你有没有碰过唐溪梦?”
——最后一个问题,她要知道的是这个可能怀了她侄儿的女人,究竟有没有背叛过她敬爱的兄长。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所以尽管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决地开了口。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不断渗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裳。裕王神色平静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径自往前走去。走出很远之后,他那同样平静而迷人的声音才随风飘了过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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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无伋最后往南宫绝看去,却发现他的身影早已远去,最后投入眼眸中的是一丝微弱的曙光。
最黑暗的时刻终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