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黄如金就换好了官服,也将刀配在了身上。
正准备干点正事,德禄帝忽而又来了口谕,说西疆王嫌宫中烦闷,要出去走走,指明要当初迎接的金吾将黄如金做陪。
黄如金觉得冷汗嗖嗖上来了。
不得已,她只好将好好的官服又给换了,做了一身便装打扮,等候在衙卫。
左烈一瞧她那副样子,又没好脸色,道,“黄大人这又是要上哪儿fēng_liú去啊?”
fēng_liú你妹,你全家都fēng_liú!
黄如金伸开手臂张了张,“我这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袍,就差在肩膀上缝两个补丁了,死黑猪倒是跟我说说,我fēng_liú在哪儿了啊?”
左烈斜眼一瞟,“手里头的扇子。”
那扇子就是地摊上买的,白纸一张,连个字都没有,黄如金甩手扔了,“现在呢?”
左烈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咳,“没办法,你生来就是副fēng_liú相。”
黄如金只想一拳揍死他。
不过左烈说的倒并没说假话,黄泰山虽然长得不咋地,黄如金那早死的娘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黄如金武艺不输她爹,相貌却完完全全继承了她娘,人高马大又生了张清艳脱俗的脸,因此很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
以前她总是冷冰冰的,一张面瘫脸让人不敢染指,一遭穿越,整个气质便顿时变化,虽然脸还是以前那张脸,但人却没了以前那股杀气,看上去甚是亲和,当然了,这亲和力放在左烈眼里看来,就是副fēng_liú相。
阿萨里是坐着四人小宫轿过来的,此刻他已换了汉人服饰,一身蓝黑色团纹长袍,腰间宝蓝镶玉腰带,坠了好几副玉坠子,就差在自己脸上刻暴发户三个大字了。黄如金没好气地拉了左烈一同上前去迎接,“下官见过西疆王。”
阿萨里远远就看着两人在斗嘴,不由眼光扫向左烈。
左烈虽然看这男人妖里妖气的,目光还有些奇怪,却还是低头又拱手道,“下官乃大平中郎将左烈,见过西疆王。”
阿萨里眉毛挑了挑,“你就是左烈啊?”
左烈忽而有些奇怪,“您认识我?”
“那倒不是……”阿萨里忽而阴阴笑起来,“就是偶尔在民间听过左大人的故事罢了。”
不知怎的,黄如金背后也一并恶寒起来,阿萨里那双银贱的碧绿色眸子里果然升起某种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的光芒,黄如金连忙踹开了左烈,拉着阿萨里的轿头转向,“咱们走吧,赶紧的。”
阿萨里低低一笑,“贤侄你就这么急着要和我单独相处么?”
黄如金忍不住又是满头黑线。
左烈的眼光在后面直接能把她背上烧出两个大洞来。
阿萨里朝背后望了一眼,忽而身子往旁边一侧,一下子就在黄如金脸上大亲了一口,吧唧一声,恐怕隔了十来米都能听得见。
黄如金脚步顿时僵硬起来。
阿萨里凑近她耳边吹了口气道,“你看见那小子的眼光没?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黄如金伸出手肘直接给了他温柔一击,阿萨里闷哼一声,“贤侄……你好狠的心……”
黄如金甩开了他要过来拉的手,“闭嘴!”
两人很快出了宫,阿萨里弃了轿子,换了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阿萨里显然是有目的地的,看样子,他对京都甚是熟悉,根本就没有必要拉她出来做向导。
阿萨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伸手过来摸她的头,“贤侄不要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黄如金一掌拍开他的爪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的头!”
阿萨里眯眼微微一笑,撒娇道,“可是贤侄看上去就是很想让人摸的样子嘛”
黄如金吐血三升,“大叔……您撒娇也就罢了,为神马手还要托腮,屁股还要扭来扭去……”
容她再去吐血一升。
马车行了很久,黄如金朝外看了看,四周渐渐热闹起来,原来已经进西市了。
这两天她一直往这边跑,因此路线还算熟悉。
两人下了车,改做步行。
街边热闹非凡,阿萨里牵着她的手……好吧,她也不知道为神马这位大叔要牵她的手,阿萨里解释说怕她走丢,黄如金忍,md,根本就是想吃豆腐吧!
阿萨里手劲很大,倒不是她无法挣脱,只是……挣脱了他又会牵上。
如此反复,真的很费力气。
黄如金最后索性不管,任由他去。
两人又走了一阵,一路间四处吃了些小吃,走走停停,最后阿萨里脚步一顿,停在了一所热闹的赌场面前。
京都盛赌,四大赌坊之名,无人不知。大平首富史万达手下有、金、银铜三家,剩下的一间,便是眼前的聚宝楼了。黄如金一直听说,但并没有来过这里,她对赌博没什么兴趣。
聚宝楼的建造与平常赌坊不同,从外观上来说,它的形状更接近塔一些,不过因为是临街,所以只有半面,看上去就像是六和塔被削了一半的样子。
这塔间每层都有许多横拉的木门,旁边开了小窗,从外头瞧得见里面人头攒攒,看得出来,赌坊的生意很好。
塔身刷着灰白色的漆,屋檐则是黑色,外头一律围着朱红色的围栏,若不是楼里来来往往吵闹的人流,这么静静看上去,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青天白日间,九层大楼里还是人来人